生出來,或許他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蕭寶信隻頭疼這個‘朕’,肉體是謝顯的兒子,靈魂卻還有著前世記憶的楊劭之子,這關係何其混亂。
“……你不想問問蕭二娘?”
其實,她一直等他開口。
當時見蕭敬愛時,不是肚皮厚實把他擋住了,她有種感覺他都要跳出來了,就那麼激動。可是就那一次,從楊府出來一直到現在,卻提都沒提她一句。
蕭寶信有點兒摸不清‘朕’的脈了。
誰知肚皮裏傳出‘嗬嗬’兩聲冷笑。
‘她不配!’
‘她都不配朕問出口!’
‘她怎麼可以重生,她憑什麼?’
是不配,可提起蕭敬愛來他還是異乎尋常的激動,似乎承認了她重生的事實,他就不是弄劈地頭一份了,就不是特殊的恩寵了。
‘她一個爬了姐夫床的寡婦,憑什麼有這麼大的機緣重生?還想算計你——我就是在阿娘肚子裏沒法出去,要不你看我不抽她倆嘴巴!’
‘有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若不是她,阿娘何至於與阿爹決裂——就是個沒底線沒道德,又沒福氣的貨。’
不知做了幾年皇帝,都已經放回自我了,言辭粗糙,可沒半分的修飾。或者是在肚子裏不見日,給憋的?
蕭寶信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朕’咬牙切齒的狀態——
事實上,他連牙也還沒有。
可就是那麼激烈,那麼狂野。
‘……看她作死吧,半點兒水花沒折騰出來,悄無聲息的就死了。人心壞損陰德,真心不假,衝她,我信因果報應。四十來歲嘎嘣就死了,哪及得阿娘人美心善福澤綿長?’
他成為胎兒的前一,阿娘還上躥下跳把爬樹上下不來的十九給救下來。
阿娘五十多了,那模樣頂多也就三十歲,不知道的看了比他家皇後還要年輕。身體素質就更不用了,練武,比他這當兒子的可強多了,一個打他十個都不帶喘氣的。
‘朕’不提蕭敬愛還好,一提就止不住了。
禍害他家兩代人,要不是看她到底是阿弟的親娘,阿弟又以他馬首是瞻,為了救他幾乎失了性命,他早就暗中下手給她弄死了。
好在她識相,自己死了,沒讓他倆兄弟反目。
可心裏那股子恨,那股子厭惡,延續兩世他依然刻骨銘心。
至少在那貨沒勾搭上姐夫之前,他們一家三口是最幸福的。
蕭寶信就‘朕’絮絮叨叨起了前世,情緒極其亢奮。
她都不用張嘴,就聽‘朕’話了,顛三倒四,想到哪兒到哪兒。到後來味兒就變了,開始檢討當初他耍的那些心眼。
蕭寶信:這是前世和她耍了太多心眼,陰差陽錯重生,知道她聽到人心聲的技能,開始掛不住臉了?
‘所以,那個……朕,我是我,阿爹到底是誰啊?’
‘阿娘,你和我句實話。’
‘朕’執著於自己的身世,已然走火入魔,是他繞不過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