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被北齊上卿抓著進了海神殿,七夜一急之下也隨著他們進了海神殿,李瑤瑤看著七夜決絕的背影,苦澀的淚再也忍不住的崩潰了,伏地痛哭出聲。
潮濕的海風嗚咽而來,層層驚濤拍打著海岸,那一波高過一波的浪花,轟鳴著將她的哭聲淹埋,天地之間,滄海之側,唯有那股從心而來的悲愴,彌漫著,壓抑著,讓人幾乎呼吸不來。
“寂離,你終於為我有一絲不忍了嗎?寂離,寂離!”
黑色的血順著李瑤瑤蒼白的嘴角緩緩流下,滴在那五彩華服上,分外惹人注意。淚珠滾滾而下,和著這片血漬,憑空添了三分幽怨。像是自語像是感慨,李瑤瑤的臉上,有著詭異的神采。
楚漓和無涯在七夜出現之前就來到了黑色礁石不遠處,他們清楚的看到了一切,也一樣憤怒的想殺人。當北齊上卿轉動耳飾再次下毒之際,楚漓的怒火就達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捏緊鐵拳,楚漓拂開無涯就要衝向晚月。但是無涯快他一步點了他的穴道,告訴他晚月早已百毒不侵。
被點了穴道的楚漓無法動彈,隻能瞪著一雙眸子被怒火焦急焚燒著心靈。無涯沒有管楚漓,他背著手站在暗處,一身輕鬆的看著北齊上卿和七夜等人,那神情仿佛早已預料到一切似的。
看著晚月被北齊上卿帶走,那道黑色石門再次關閉,無涯這才解開了楚漓的穴道,任由他飛奔而去。
“晚月,七夜,晚月!”楚漓此時也沒心思去憤怒了,光那份焦急就讓他快失去了分寸。撲過去拍打著那道還露在外麵的石門,楚漓的神情是萬分慌亂。
“晚月,七夜,回答我,回答我!該死的!你們回答我!”
“北齊上卿,你給我出來!放開我的晚月,放開她!”
楚漓踢打怒罵,亂了冷靜的他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小孩,隻一心想著快點找回最珍貴的東西。大手狠狠拍著礁石,雙腳用力踢著礁石,用盡全力去扳著那道石門,他狂亂的有些瘋狂了。
“開門!給我開門!晚月,晚月,回答我……”
李瑤瑤從楚漓衝出來後就停止了哭泣,隻是那黑色的血還在流著。伸出蔥白玉指擦去血漬,李瑤瑤艱難的爬起身來,看著傷心欲絕的楚漓,眸內的神色不知是羨慕還是痛苦。
一樣是寡情之人,為何他和寂離都能給予餘晚月最真切的關心,而寂離卻連給她一個眼神都不肯?
呆呆看著激動的楚漓,李瑤瑤捂住心口:“寂離!”
無涯依舊站在暗處,如霧一般的眸子讓人看不清裏麵閃爍著何種光彩。他緊抿著唇,挺拔的身影有些僵硬,視線掃過楚漓,頓在了李瑤瑤的身上。輕輕搖了搖頭,無涯無聲的走到李瑤瑤的身邊。
“你中了北齊上卿的毒吧?把這個吃了!”無涯一邊說一邊遞給李瑤瑤一顆黑色的藥丸。
“你是?”李瑤瑤聞聲轉眸,看到一身布衣易容後的無涯,一時之間有些發愣。潛入郡主府的不止楚漓一人嗎?
“無涯!”淡淡吐出兩個字,無涯沒打算隱瞞任何人,“你的毒已經深入五髒六腑,這藥丸隻能壓製它,並不能解了它!”
李瑤瑤聽聞無涯兩字先是一驚,隨著無涯的話語,她反而笑了起來,“解與不解有什麼區別呢?此生能再見一見寂離,我願足矣!”
想他,戀他,愛他,十六年的時間沒有衝淡一切,反而讓這份情更濃,這顆心更癡。以命去換這短暫的相見,即使是痛,即使是苦,她也從來都不曾後悔過!
無涯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絕色傾城的女子,那分明是痛苦的眸色中此時竟有了淡淡幸福的味道。紅塵自有癡兒女,此恨無關風和月。七夜這一生,於他,於她,都是個解不開的劫。
在心中默默的歎口氣,無涯將藥丸放到李瑤瑤的手心,越過她快步走向楚漓。或許,他們這所有人的一生,都是個難以解開的劫啊!
“楚漓,晚月不會有事,七夜也會沒事!”拉住仍在踢打的楚漓,無涯輕皺眉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人為的阻止就可以讓它不發生的。與其這般兩敗俱傷,不如順應天命,或許別有一番洞天。
“宗主,求你,求你救救晚月,救救他們!強行闖入這海神殿,他們會死的!”楚漓轉身撲通一聲跪地,抓住無涯的衣擺急急懇求。
北齊上卿或許不知道強行闖入聖物所在地的後果,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七夜也清楚的知道。雖然明日就是海神大會,但是這相差的幾個時辰,足以讓他們命喪海神殿!
“楚漓,你別急!剛剛我不阻止他們進去,自有我的道理!你先起來,我們去找九兒!”無涯伸手拉起楚漓,看了看石門,“明日這海神殿的入口會自動開啟,北齊上卿就是進去了,也走不到聖物所在地!”
“什麼意思?”楚漓和李瑤瑤齊齊出聲,不明白無涯說的話。
無涯看了二人一眼,眸光轉到幽幽海麵上,聲音有些飄渺:“到了日落時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晚月、七夜,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