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歌會
沒有一絲雜聲的，在那四位女子上來之後，眾人發出驚歎的抽氣聲。穆冰琢定睛一看，了然地笑開來，如此國色天香，也難怪這些庸俗之流會如此開懷驚詫。這古代女子要出來一次也是不容易的吧，真是“金屋藏嬌”，女孩兒都失卻了露臉的機會。
想至此，穆冰琢真慶幸自己來的是比較開放的唐朝，而不是其他朝代，女孩兒都不允許拋投露臉的，教規嚴格。
那前兩個走出來的嬌且媚的絕色女子，皆是玉骨透冰清，杏眸染秋色，香膚似乳燕，膚白猶似傲雪冬梅，嚶呢櫻唇如那片片桃瓣，染紅的盡是媚意盎然，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倒比那紅樓的女人們還要媚上三分。而後麵兩個女孩則是落落大方一型的人物，比前兩個更顯穩重。這兩邊明顯的對比叫人應接不暇，若是對她們一無所知無知的人（比如穆冰琢和風沫雅），定是不知道這四人是怎麼走在同一個舞台上舉行琴技歌會的吧。
穆冰琢對那台子上的四類各異女孩十分的陌生，倒是謹慎地留個心眼兒，不動聲色地窩在自己的角落裏側耳傾聽這前麵幾排的有錢人議論紛紛著。
“哎，我說的吧，前幾天就見那祁家二小姐和鍾家四小姐吵架的，聽說是為了個姓邱的男人吧。”聽了這話，穆冰琢斜睨那說話的公子甲，雖麵無表情，但心裏卻十分好笑那公子甲該是個好管閑事的家夥吧。
坐在那公子甲旁邊的公子乙似乎也不差，接口就道：“是啊。那祁家可是揚州城的大戶，家裏還有親戚是在長安當官兒的！那鍾家雖是書香門第，但怎麼說也沒有祁家有錢有事啊。這鍾家大小姐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跟祁家二小姐嗆聲比試。”邊說，那公子乙還邊搖頭，似在歎息你鍾家大小姐的不識相，硬是要往槍口上撞。
隻是，另外那兩個人呢？她們是來打下手的還是怎麼樣？
“那鍾家大小姐雖是才貌出眾，但怎麼可能鬥得過那祁家。這不，那出了名兒講義氣的林家三小姐不來一起幫忙了嘛。隻是那祁家小姐也不甘示弱，又找了個揚州名戶張家小姐來了。這一回可是擺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陣勢咯！”那公子甲搖頭歎氣的好不做作。公子乙一拍他覆著金絲絨衫的肩膀，邪肆笑道：“怕什麼，我們這就是來瞧瞧熱鬧的，管她們誰死誰活的，不就是群小騷貨嘛。”
穆冰琢看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刺骨。那公子乙似乎感覺道了著寒透骨節的目光，一陣哆嗦，在公子甲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循著溫度望向後麵。穆冰琢一緩表情，轉移視線到台上。公子乙遍尋四處都不知誰是那冷光的來源，遂摸摸頭，安心坐著看自己的演出。
風沫雅看這台上的人，對她們身上透出的氣息十分過敏：“琢，我看道她們身上的火光了。她們在生氣嗎？氣什麼呢？”
穆冰琢剛剛聽完那兩個白癡公子的話，心下明白了七分，知是為搶夫婿而辦的歌會。沒有直接回答風沫雅的話，她繞了個大彎子輕聲說道：“你太敏感了吧？她們，定是有她們的原因才舉行這次的歌會的吧。”而這熱鬧恰好被她們趕上了。這麼多天都勞累於深水尋琉璃、幫風沫雅收拾殘局爛攤也該休息休息看看熱鬧了，不調節調節怎麼行？隻是那個姓邱的男的還真是既幸福又倒黴呢，被兩個女人同時看上，就是不知道那姓邱的喜歡哪一個了還是……一個都不喜歡？
台上，氣焰囂張的祈二小姐祈諾珍仰著頭高傲地用鼻子看人，蔑聲道：“姓鍾的，我還是敬重你父親是個士族出身，現在雖然家道中落了，但勉強算是讀書人。怎樣？現在帶著你的幫手滾下台去還來得及，我不會在此刻為難於你的。”
鍾大小姐鍾雯雯平視著對麵的“火娃娃”，聽不出慍色地道：“祈二小姐，你知道我和世強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的，你怎能橫刀奪愛，欲拆散我們？”
祈二小姐雙手一抱，傲慢地偏轉過頭去：“世強？哼！叫的真親熱！我祈諾珍想要的人還要不到？你也未必太異想天開了吧。兩情相悅？我看是虛情假意，你就不要在這邊苦苦掙紮了，我已經跟爹說了，明日就去邱家。”一想到人就能搶到手，祈諾珍心裏盡是暢快之意，狠厲地看著鍾雯雯，見她原本就蒼白無光的臉色變得更加透明，心裏一陣得意。
相比較之下，台下的穆冰琢心裏十分好奇那鍾家小姐的來曆。因為她的身上泛著一股莫名的氣味，就像是……早春泥塘旁邊的清香氣味。一個大家閨秀會道泥塘那邊嬉戲嘛？看書也太不應該了。疑問緊扣這她的心，無奈現在也找不到答案，隻好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