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來福坐在田頭休息,腹中正饑餓難耐,看到六郎向他跑來,“爹,回家吃飯了。”
吃飯?劉來福看了看天,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家什麼時候吃過午飯?這是有親戚來了?那不是該去大院嘛?還是孩子姥姥家來人了?
他也不願多想多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有氣無力地說道:“回吧。”
劉來福牽著六郎回到家,看劉張氏正在晾衣服,便問道:“孩他娘,誰來了?”
劉張氏愣了一下,說:“沒人來,是雨丫頭燒了一鍋野菜粥。”
“爹、娘,吃飯啦”劉雨兒端著最後兩碗粥進了房間。
劉來福兩口子對望了一眼,劉張氏在身上擦了擦手說:“進去吧。”
兩口子坐下看看眼前厚厚的野菜粥,劉張氏驚詫的問道:“怎麼裏麵有粗麵?”
一桌子人一起看著劉雨兒,後者抽了抽嘴角,這一大鍋還能看出來這個,兩個小麵餅是自己悄悄加進去的,自己可是什麼也沒看出來呀,想了想老實地說:“今天四哥五哥幫三奶奶抬水,三奶奶給了兩麵餅,我給放進去了。楊嬸子也給了三哥一個大的,我還留著沒動。我留了點稀的給小九小十,等他們醒了就喂。”
劉來福木然地拿起筷子,說道:“吃吧。”
孩子們等父母開始動筷子,才端起碗開吃。
劉雨兒暗暗點頭,古代的規矩就是大,這家窮成這樣了,規矩也沒落下。
劉張氏吃了幾口,眼睛泛出亮光,問劉雨兒:“雨兒,這是什麼菜?”
劉雨兒......她忘了在這個世界馬蘭頭叫什麼了。
七郎見劉雨兒不答,搶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藥草。”
唔,原來這裏叫藥草。
劉張氏忙問道:“藥草?這東西現在不好吃呀?雨兒,你是怎麼做的?”
劉雨兒轉了轉眼珠,說:“娘,您別問了,您要是覺得好,我天天做。”
劉張氏噌道:“你這孩子!”
劉青石眼裏閃了閃,明白了妹妹的意思,這要是在桌上說了,或許弟弟們最快就出去學著說了,這一來,家裏可能連這藥草都沒得吃了。罷了,村裏數自家最窮了,別人家都還過得下去,也不差這點藥草,就留著自家吃吧。
劉雨兒看看桌子上的三個哥哥,說道:“三哥、四哥、五哥,今天別去找嫩草了,裏正家的牛不差這點草,下午我們去砍蘆葦吧。”
她依稀記得村口有一大片蘆葦。
劉來福問道:“雨兒,砍哪個東西做什麼,那東西沒用。”
這裏的蘆葦太脆編不了東東,大家頂多用來燒火,可這東西還不禁燒,很少有人割。
劉雨兒眨眨眼,撒嬌道:“爹,我有用處呢,就讓哥哥們和我去嘛!下晌回來您就知道了。”
劉來福最受不了女兒這一套,不吭氣了。沒辦法,一堆小子,就這一個寶貝閨女,還偏偏特別懂事,為了弟弟,差點就餓壞了自己。
劉張氏卻心疼起女兒來,說道:“雨兒,蘆葦塘那邊風大,砍蘆葦讓你哥哥們去就好了,你就在家歇著。”
劉雨兒心裏一樂:嗬嗬,原主在家地位挺高呀,難怪四哥都有點怕自己。嗯,地位高就好辦,繼續。
劉青木不情願地問:“妹妹,你要多少蘆葦?”
劉雨兒看著四哥,似笑非笑地說道:“越多越好。”
“喔”劉青木埋下頭繼續吃野菜粥。
劉雨兒得寸進尺地又指派起老爹來:“爹,晚上您等大山叔回來,借他家柴刀用一用。”
“借柴刀做什麼,家裏還有柴。”劉張氏看著突然花樣百出的女兒問道。
“砍柴賣呀!”
“雨兒,你爹連半飽都吃不上,哪有力氣砍柴?挑柴進城也要十好幾裏路。再說地裏還有活。”張氏不滿地說。
“那就讓爹吃飽呀!”劉雨兒一邊堅持,一邊想:這都是什麼邏輯呀,因為肚子餓就少幹活,這不是越餓越窮嗎?餓肚子不就應該拚命幹活嗎?
“丫頭,家裏已經沒有多少糧了。”劉張氏歎氣道。
“娘,下午我再去挖一籃子馬...藥草,明天您多加點米,給爹和三哥盛稠點,讓爹和三哥吃飽上山砍柴。中午吃點藥草休息一下,下午再下地。四哥五哥不打草,也可以下地幫忙。我也可以去幫忙。”劉雨兒頓了一頓,又補充說,“賣了柴就有錢買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