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吃完飯,劉張氏去收拾。劉青峰看著一大桌子人,對劉來福說道:“爹,明天我和大哥不去張員外家了。現在家裏的事不少,我們是不是要計劃一下?”
劉來福一愣:幹活還要計劃?不都是想到哪幹到哪?他疑惑地問:“要計劃什麼?不就是上午賣柴,下午下田嗎?”
劉雨兒問道:“那,後天呢?”
劉來福說:“自然是賣柴,下田。”
劉雨兒滿頭黑線:這個便宜爹頭腦夠簡單的,難怪有房有地日子還過得這麼窮?
劉青峰小心地說:“爹,後天家裏就沒柴賣了。”
劉來福這才想起來,默然不語:豈止是沒柴賣呀,還欠了大院一擔柴,家裏的柴估計也不夠了。
劉青峰說:“爹,我是這樣想的。明天上午,您去賣柴。我和大哥挑完水就帶三弟四弟上山砍柴,五弟和妹妹去挖野菜,娘還要洗衣服、做飯做針線,六弟七弟也不能出去玩,在家照看兩個弟弟、剝蘆葦。”
劉來福連忙問:“你們上山打柴,張員外家的活不幹了?”
劉青山說:“爹,張員外已經說了明天我和大哥不用去了。”
劉來福默然不語。
劉雨兒聽到二哥提到做針線,心裏就是一陣擔心,這一大家子,估計針線永遠都做不完,可千萬別讓自己學呀,自己前世活到二十二歲從來沒有拿過縫衣針,連扣子都不會釘。
劉青峰見大家都不說話,頓了頓繼續說:“中午爹、娘休息,大哥做竹釘,我帶著弟弟和妹妹認字,下午,我和爹一起下地,大哥帶著四弟繼續上山,三弟和五弟去割蘆葦,回來就幫著編簾子。妹妹和小六小七該幹什麼幹什麼。”
劉青山說:“幹脆我和小四中午就不回來了,就在山上休息。”
劉青峰想了想說:“也好,可以省點時間。”
劉雨兒說:“明天,我烤兩個紅薯給大哥帶上。”
老四劉青木頓時眉開眼笑,幾個小的看著他滿眼嫉妒。劉雨兒壞笑:“二哥,別忘了,砍柴休息時提醒四哥練字,否則他準會忘了怎麼寫名字了。你昨天教的字他肯定沒寫出來!”她可記得四哥一天隻顧寫名字了,就憑他的腦子昨天二哥教的字肯定忘了。
劉青峰笑道:“忘不了。”
劉來福瞪著四兒子說道:“青木,再忘了怎麼寫名字,小心你的屁股。”
劉青木滿眼哀怨地看著總是挖坑給自己跳的妹妹,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劉來福看兒子將活計安排得井井有條,看天已經快全黑了,說道:“就這麼辦,都去早點休息吧!”
劉張氏這時已經燒好水,招呼大家洗漱。
洗漱完畢,劉雨兒粘著二哥要繼續學《三字經》,劉青峰想想說道:“等一會兒,我先去挑一擔水,回來教你。”
劉青山聽到就說道:“二弟,你教妹妹吧。我去挑水。”
劉雨兒頓時眉開眼笑:“大哥最好了!”
劉青峰無語:這個妹妹是怎麼了?突然這麼愛讀書,女孩子不是應該去學針線嗎?算了,隨她願吧。家裏就她一個女孩,晚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小八聽到二哥又要教二姐《三字經》,也湊了過來。劉雨兒不耐煩一點一點學,纏著二哥帶著他們念了一遍完整的《三字經》,這才滿意地去睡覺。他們誰也沒注意,劉青石和劉青宇兩個也在外麵聽著。
晚上,劉雨兒躺在床上無比興奮,終於要擺脫文盲的身份了,《三字經》可是有一千多字呢!
第四天,劉雨兒又在公雞的鳴叫聲醒來。前世的劉雨習慣在警校的起床號聲起來晨練,這一世,公雞成了劉雨兒的起床號。她迅速穿好衣服,進倉庫拿了七八個紅薯,去廚房清洗。
她剛剛洗好紅薯,就聽到了院子裏有動靜,抬頭一看,大哥、二哥和爹都已經起了。她忙起身問好:“爹早!大哥、二哥早上好!”
三人看著麵前的劉雨兒,都忍不住一陣慚愧,八歲的小人兒比他們起得都早。
劉青峰對她說:“我來切!”
劉雨兒巴不得,指著兩個沒洗的紅薯說道:“二哥,這兩個沒洗的別切,留著烤紅薯給大哥帶上山。”她說完,自己就去洗漱了。
劉來福和劉青山捆好柴,放到院子裏。兩人商量了一下,一起去河邊挑了兩擔水。
劉雨兒洗漱完畢,拿出《三字經》準備看時,就看到劉青峰已經熟練地切好紅薯,正要往鍋裏倒。她小心翼翼地問:“二哥,我可以邊燒火邊看書嗎?”她可要抓緊了,否則估計寫出來的隻有一大半會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