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劉來福送過柴結了賬,手裏又有了五十文錢,心中高興,就在縣城裏逛了一會,給女兒買了一根紅色發帶。他回到家看到女兒,就笑眯眯給她一個小紙包。
劉雨兒疑惑地打開一看,是一個鮮亮的紅色發帶,頓時欣喜不已。雖然她已經是二十二歲的靈魂,可也是愛美的,這些天她都是用一根藍色布條紮頭發,這讓她經常鬱悶不已。她很想立即去重新梳頭,可躊躇半天還是將發帶包好,送回房間收好。
劉來福看到女兒的舉動十分不解,問道:“雨兒,你怎麼不去讓你娘紮上?”
劉雨兒含含糊糊地說:“爹,我們家每天賣柴隻能得八文,連買碎米都不夠。”
劉來福一驚,這才想起每天賣藥草的四十多文是不能說的,不由又想起自己昨天買的五十斤碎米,暗自思付:以後一定小心,就是買米也要裝進竹簍裏帶回來。
劉來福這邊暗自思索的同時,劉雨兒也在頭痛另一個她必須解決的問題:洗澡。她都來了快十天了,還沒洗過澡,好像她來之前,原主已經很久沒洗澡了。她早就覺得自己發臭了,家裏人身上也是一股怪味。可她不敢提,家裏這麼多人,就算每人用一桶水,就要十幾桶水,夠一個人挑一兩個時辰了。而事實上,古人頭發都長,一桶水肯定不夠。隻是這兩天,她連續上山,每天都要出幾身汗,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她斷定家裏人肯定也都一樣。
中午吃飯時,劉雨兒就顯得有點心事重重。劉張氏看到女兒愁顏不展的模樣關心地問:“雨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眾人一起看向她。
“沒,沒什麼,我,我就是想,想……”劉雨兒一下子接收到這麼多目前,頓時有些慌亂,支支吾吾地說,可她實在沒有勇氣在這麼多男人麵前提洗澡的事。
劉來福見女兒語無倫次的模樣,和顏悅色地問:“雨兒,你是不是想要什麼?”
劉雨兒看到家人關切的表情,想想自己才八歲的身體,咬咬牙決定拚了,大聲喊道:“我想沐浴!”她一說完,就扔下碗筷,跑到屋裏關上了門。
劉來福和劉張氏麵麵相覷,看到女兒這樣子,才想起女兒已經八歲也不算小了,過兩年可能就要議親,有些話、有些事還真不好提了。
劉青山兄弟幾個則心思各異,大的幾個想法和父母差不多,小的則在心裏紛紛表示他們也很想沐浴。
過了一會,劉來福和劉張氏緩過神覺得自己身上也很難受,這幾天和以前晚起早睡、慢吞吞幹活的日子不一樣,每天都是忙得團團轉,一天都會出好幾身汗,長時間不洗澡確實不行。劉張氏打定主意說道:“吃完飯,我就去燒水。”
劉來福點頭說:“我去挑水。”
劉青山說道:“爹,我和二弟去就好了。”
劉青木畏畏縮縮地說:“爹,我們…”
劉來福說:“都一起洗,今天我們休沐。”
劉青木幾個頓時感覺受寵若驚,個個喜笑顏開。
劉雨兒最終也沒出來吃午飯,劉張氏也沒勉強,反正一會還要燒水,將胡蘿卜燉在灶台上好了。
大家吃完飯,收拾完畢,劉張氏燒好水,讓大家都回避,好說歹說,才將女兒哄了出來。
劉雨兒跟著劉張氏到廚房一看,不出所料,這家裏果真沒有電視上看到的那種大浴桶,隻有一個淺淺的圓形木桶。她看到木桶邊還有一小盆浸水的草木灰,依稀記得這是用來去汙的,雖然心裏有點膈應,可也知道草木灰是堿性的,古人用草木灰洗澡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劉雨兒在劉張氏的幫助下洗好頭發,就脫了衣服獨自洗澡。劉張氏留下來給她燒火,她怕女兒冷,將兩個灶頭都燒了起來。
劉雨兒不習慣別人看她洗澡,可也沒法。她一邊洗澡,一邊時不時地偷瞧著劉張氏,隻見這個才三十多歲婦女的臉被灶膛火照得通紅,常年累積下的風霜在她的臉上留下的痕跡此時顯得格外深刻,一雙眼睛滿是經曆風霜後的滄桑和無奈,仿佛早已習慣了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