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鬆想到這些心裏就有些不痛快,可是佃戶告狀肯定不是劉家自己指使的,劉家也就是順勢而為,自己還不好說什麼?不過自己倒是可以建議朝廷,征調一批種子,也算是給劉家一個教訓。
餘訟師嘲諷道:“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敢問劉舉人,你們家不允許佃戶私賣白疊子,是不是另有意圖?”
劉青石:“還請餘訟師明示!”
餘訟師道:“劉家強購佃戶白疊子,又搶購程家的白疊子,難道不是想控製白疊子的種子?”
劉雨兒等人在後堂聽到這話,想這唆使佃戶告狀之人還真是下足了本錢,這些佃戶背後想必也有不少人出謀劃策。
劉青石笑道:“餘訟師此話有趣,種植白疊子費時費工,畝產還低,且不能與麥子套種,你肯定百姓願意種這個?百姓不種白疊子,劉家的種子賣給誰?”
餘訟師說:“白疊子獲利頗豐,百姓自然會趨之若鶩。”
劉青石搖頭道:“餘訟師說的是某些人吧?白疊子一不能果腹二不能抵稅,且種植複雜,沒有劉家的指導,隻怕畝產也就是一二十斤,百姓豈會輕易種植?況且,種植白疊子會與糧爭田,事關國體,除非是開荒之地,否則沒有官府的允許,就算有人捧上千金、萬金,劉家決不會賣出一粒白疊子種子,更不敢以此牟利!而劉家一旦賣出白疊子種子,無論是荒地還是良田,劉家都會派人傳授種植之術。”
嚴鬆聽了這話,心中歎息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白疊子的種子還真不能隨意買賣,否則百姓貿然私下種植,隻怕會耽誤一年的莊稼。若是有大戶強迫佃戶種植白疊子,不知道又有多少佃戶會入不敷出。自己隻想到了種子,其實人才是劉家最大的依仗,劉家若是想藏私獲利,大可以大量出售白疊子種子,將人牢牢控製在自己手裏就行了。
李康點頭,心道:劉家人有膽有識,發家致富本就是應該的,卻總是招人眼紅,當初的苞米如此,如今的白疊子也是如此。他想了想說道:“餘訟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餘訟師心中亦歎道:自己就不該接這個案子,劉家不僅在短短數年就富甲一方、出了兩位舉人,還能請來大儒龐顯主持務實書院,又豈是尋常人家?自己說了半天,劉家的小神童還一句未發呢!他隻好施禮說道:“大人,是小人偏聽偏信,一時不察,還請大人恕罪!”
“田五,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田五幾個佃戶也知道這場官司是輸定了,心中懊悔不迭,隻嚇得瑟瑟發抖。
李康知道這些人是被人利用,自己也查出一些端倪,可是背後之人卻是不能動的,他不想拿這些佃戶治罪,遂問:“劉員外,你是否要反告他們汙蔑之罪?”
劉來福躬身說道:“大人,小民並無此意,還請大人也饒了他們這一次!”
李康點頭道:“好,以德報怨,劉員外好氣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