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進南街村
1998年3月的一天，筆者來到河南省臨潁縣南街村。
這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春日。
南街村沐浴在充沛的雨一樣的陽光裏。我沿著潁鬆大道自西而東走著，恍然若夢。
在潁鬆大道的廣場上，一個11上紀話題凝結在那裏一毛澤東揮手指方向的漢白玉雕像矗立著，他麵對著前來觀瞻的芸芸眾生和袞袞諸公，目光慈愛而又犀利，表情陰鬱而又堅定。
毛澤東的雕像矗立在南街廣場中心，高達十餘米。雕像的基座下，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模樣的南街人正為老人家站崗。毛澤東麵向西方，揮出的手臂舉在令人熟悉的高度。這座雕像誕生在1993年12月26日，這一天恰是老人家誕辰100周年的日子。據筆者估計，這可能是20世紀末毛澤東的最後一個雕像。
毫無疑問，毛澤東仍是南街村的中心。因為有了這一道風景，南街村就成了一個沉甸甸的話題。這是一部打開的書，一道哲學和社會學的命題。
老人家所在的位置，正是過去的古驛道。當地人稱之為官路。這條官路自隋代始，一直到當今80年代仍在使用。離雕像不遠處，稍稍偏後的南邊，有—處景觀叫二石三眼井，相傳是明朝人學士賈詠所修。賈詠就是南街村人，明嘉靖年間的重钜。此公雖高居廟堂，卻極愛故鄉，朝闕之內常與人爭讚家鄉，言語間不免多有浮飾之詞，以致引出許多故事。他說他的家鄉人傑地靈，美景萬，什麼—步二十三眼井呀，什麼數步之間便有百架葡萄呀，等等等等，弄得皇帝和皇後娘娘信以為燈。後來，一位阜後娘娘提出要來臨潁觀賞奇景，賈詠這才慌了手腳，符上蒔在兩塊青石板上鑿出三眼並口，敷衍出二十三眼並的玄話來應付天真的娘娘。他還把柏樹上架起葡燉，湊出行柏架葡萄的意趣。這些民間智惹是否令皇後娘娘滿意，因史無記載而不得知，似賈詠期望家鄉富庶美麗的心情著實令人感動。因此，關於賈閣老的傳說和故事就久傳不衰，即使女女兒螢也耳熟能詳。這種傳播本身也算是對他的褒芡吧。
筆者也是臨潁人，父母的居住地和南街村僅一路之隔。聽卸任賦閑的父親說，他們一些老十部每天都要走親戚似地去看看南街，看看毛主席，繞南街村走一周，時間差不多整好一小時。這是他們每天必須上演的節目，也是對已逝歲月的追憶。對於一個已涇七旬的老人來說，由於南街村的存在，使他們認識到了從前認真追求的價值。從孝道意義上講，南街給了他們生命意義的詮釋，同時也給予了他們健康和美好，這也是我這個浪跡天涯的遊戶時時湧動對南街村心存感激之情的原因。
因為他們都是—碑老共產黨員。
因為南街村給共產黨爭了光。
臨潁曆史悠久。複商周時，這甲厲豫州地。春秋時，臨潁為城潁，屬鄭國，是鄭國的南賴。戰國七強，又成魏的屬地。秦滅六氹，歸潁川郡管轄。西漢建立，置縣，稱為臨潁，王莽新朝時，改為監潁，東漢時複又改間，相沿至今。
臨潁因潁水而得名。潁水源出中嶽嵩山之人室山，蜿蜒數百裏一路向南，途經鞏縣、密縣、禹縣、襄縣、許昌、臨潁、郾城等地，然後掉頭向東瀉人淮河。潁河在曆史上大名鼎鼎。縣誌記載的臨潁八景之—的潁水清流，說的便是著名的許由洗耳的故事。唐堯時，隱士許由在箕山種田，堯素聞其賢，便請他做九州長。許由覺得這句利祿之言汙染了他的耳朵，便找來天下最潔淨的水來洗耳，這就是潁水。而身在下遊的農人正在飲牛，聞說已被利祿之聲盈人耳中的許山在上遊洗耳，急忙驅牛遠遁，怕許由洗耳之水髒了他的牛口——比許由還潔淨的是潁水之濱的農人。許是潁水清潔的緣故，臨潁曆史上有文化名人忠烈之士，卻絕少追名逐利之人。
臨潁城原在縣北固廂鄉的城頂村，隋煬帝大業四年，潁水爆發，城池滅頂，因而南遷至十五裏外的高坡上，高坡日龍脾崗。這就是現在縣城的所在地。南街村舊時稱南關，歸城關鎮轄，稱謂緣起一個縣城有東西南北四街之故，舊時均稱街為關。解放後才改為南街村。如此算來，南街村也有目00多年的曆史因城築高坡之上，地勢較別處要高出許多，記得兒時路過南關時，感覺這一帶的田野像在天上一樣，官路如在峽穀裏穿行。從路上可以淸晰地看到兩旁土壁的地層特點，這些優質黃土，千百年來一直橫陳在這裏，沒想到之後竟為南街村的騰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說臨潁曆史上多有忠烈之士，是謂此地為天道通衢，兵家必爭之地。由此向南9公裏，就是抗金名將楊再興的殉國地一一小商橋。當地人有句俗話，說小商橋不小，大石橋不大。是隋代之初修建的，小商橋因橋得名，比趙州橋還早。小商橋如今是漯河市旅遊開發區，也算臨潁的一大景觀。楊再興是嶽飛帳下的青年將領，原為草匪曹成的部下，後被嶽飛降服，從此跟隨嶽飛忠心不二。嶽家軍北上收複失地，和金兵遭遇於小商河。當時嶽飛軍的大本營在郾城，金元術的大本營就在臨潁。楊再興時任嶽軍先導，正當他帶領三百騎兵巡察至小商橋時，恰遇金兵統帥金元術率大軍至此。楊再興以三存兵對金兵十二萬眾而毫不膽怯，率先叫敵陣發起衝擊，力斬敵兵兩千餘人，殺死萬戶撒八李堇，千戶氏、#戶長等大小頭目釕餘人。然而終因雙方實力過於懸殊，楊再興和裨將王蘭、高林都陷人敵軍電圍，均被金兵射殺。楊再興將軍至死金身不倒，怒9圓睜，麵向北方。嶽軍大隊人馬趕到殺退金兵，把楊再興的屍身焚燒之後，所得箭簇竟至二升。將楊再興諸陣亡將士埋葬後，嶽親自用他的淋杗槍在一塊石頭上刻下楊將軍之墓埋在楊再興墓前。至今，楊再興的墳塋仍矗立在商河之畔，成為當地人民進行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教育的重要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