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學問紮實,又肯專心教學,於管教學生又有一套辦法,手裏甚至還出過幾個童生,久而久之,豆腐坊的人家都將自家孩子送來他手下進學。
靠著眾家禮金,王秀才把套祖傳的院子改成了學館,桌椅板凳書籍紙筆一應俱全,按照金秀玉的話說,這叫形成教學規模了。
她的弟弟金沐生,正是在王家學館裏進學。
王秀才幼年失怙,一直都是由姑母王嬸帶大。王嬸人品性子是沒的說,可惜生來是個克夫的命,先後兩任丈夫都早逝了,膝下也沒留下一兒半女。王嬸年過三旬,又頂著個克夫的名聲,便歇了再嫁的心思,隻把王秀才當做親生兒子撫養,兩人相依為命。
如今王秀才開學館做先生,雖沒有大富大貴,日子也過得安穩。前不久王嬸托媒婆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女方是淮安城西市的一戶人家,兩家門當戶對,定下了成親的日子。
按照大允朝的風俗,成親當日,新郎迎親之時需帶上迎親禮,其中有一套五抬蠟燭,是絕不能少的,一般成親之前,新郎都會找蠟燭匠專門定製。
金老六就是個蠟燭匠,手藝一流,金家的蠟燭在全淮安城都有名頭。而金家小子金沐生恰好是王秀才的學生,兩家也算熟悉。王嬸便特意跟金老六定製了五抬蠟燭,以做迎親之用。
金秀玉今日,便是給王嬸送蠟燭來了。
學館的門微微敞開著,金秀玉隨手在門上敲了敲,徑自推門而入。
門內首先是個大院子,花木繁盛。上房的大屋子便是教室,此時正坐滿了學生,王秀才正在給學生們講課。
她側耳聽了聽,講的是三字經。
挽著包袱,熟門熟路地經過院子往東廂走,果然見王嬸坐在廂房門口納鞋底。
“王嬸,這大日頭的,你也不怕晃了眼睛?”
金秀玉一開口便先笑,圓圓白白的臉頰上露出兩個精致的梨渦,原本普通的相貌,頓時添了幾分動人之色。
王嬸聞言抬頭,未語先笑,一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頓時成了兩條細縫。
“豆兒來啦。今兒個天氣熱,這邊倒是有些穿堂風,快過來坐。”
金秀玉走過去,坐在王嬸旁邊的小板凳上。
“喏,這是我爹做的五抬蠟燭,嬸子看看吧。”
“你爹的手藝還用看呐,淮安第一呢!”王嬸接過包袱,隨手放在一邊,然後一臉認真地看著金秀玉。
“豆兒啦,我聽人說,你娘想讓你嫁到李家去?”
金秀玉先是愣了一下,立馬想到定是老娘跟人閑扯皮說了出去,嘴巴恁也多,連隔了幾條巷子的王嬸都知道了。
“李家這回求媳,一不論身世,二不論相貌,三不論人材,就單單限定了八字命格。你的八字,可找算命先生測了,當真是如傳言那般?”
金秀玉咬住了嘴唇。
若不是因為這特殊的八字命格,她也不必為李家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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