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師匠,你們真的是以前認識?”鈴仙好奇地問道。
“差不多吧......”八意永琳把和弓重新懸掛在牆上,並把身上背著的箭壺摘下後找地方放好,整個人渾身緊繃著的氣勢頓時消失一空,“不過都是相當久遠的事情了,我還以為我自己是不會再想起來,但是現在想想......或許我隻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很久以前的事情?”鈴仙的兔子耳朵聳動了一下,“是師匠您最開始在地上經曆的事情嗎?”
“是的。”八意永琳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手捂著額頭,“不過不是跟公主大人有關的那段時期,而是......更加久遠的時候了,我想月之都方麵現在肯定是把所有有關於那段時期的曆史資料與記載都封存了起來吧?不然的話,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們,那兩個死丫頭也就在這方麵的應對處理上總是那麼及時與機智......”
“呃......”鈴仙完全沒搞明白自己的師匠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對於那些條頓騎士也沒什麼太多的探究心:她就是對於這些重型鎧甲不離身的家夥們很好奇而已,就如同最開始她見到某紅白與某黑白一樣。
“算了,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如果他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好。”八意永琳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揮了揮手,“優曇華,你去忙你的吧,或者去休息一下——我需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而且記得讓兔子們照顧好病人,不要出現手術後的並發症症狀。”
“是的,師匠。”鈴仙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竹屋。
看著鈴仙的身影消失在窗戶外的庭院裏,八意永琳才如釋重負地放鬆下來,起身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內,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為什麼他們會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即便有很多人應該會不清楚情況,那為什麼那個家夥既然還活著也是完全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望著竹製的天花板,八意永琳越想越理不清思路,“難道說是失憶了?還是太過漫長的時間使得他什麼都不記得了?總不會是......”
越想越混亂,在這種暈暈沉沉的思考狀態中,八意永琳逐漸緩緩地睡去。
☆
狂野的戰嚎聲、沉悶的金屬碰撞聲、連綿不絕的開火聲,漆黑的夜空中不斷地劃過從各個方向飛來飛去的巨型火球與能量柱,到處都是轟然作響的爆炸聲與隨之騰空而起的蘑菇雲,整片天空都被地麵上四處燃起的大火硬生生從漆黑色逐漸渲染成了血紅色。
整體環境的景象使得看到這裏的人感覺這裏仿佛隻剩下了兩種顏色:到處正在濺落的漆黑色,與其中夾雜著的奪目的鮮紅色。在可以看得見的視野裏,從這一頭到那一頭,所有的地方都在劇烈顫動著,似乎整片大地就如同大海一樣翻滾著巨浪一般。
在觸手可及的地麵上,到處都密密麻麻地遍布了大片的屍體,穿著黑色全身板甲的、穿著深黃全身紮甲的、穿著銀灰色板鏈甲的與穿著禮服上衣百褶短裙的,全部都毫無規律地七倒八歪在一起;各種各樣風格與用途全都截然不同的武器散落在各處,有的完整有的損壞,還有的被死者一直緊握在手中,似乎在等待著再一次發揮作用的機會。
這裏的屍體多到根本無從分辨敵我,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仿佛從眼前到一望無際的遠處,都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磨坊。
四處燃燒著熊熊的烈火,時不時就傳來某棟建築物被大火徹底燒完的轟然倒塌聲,然後劈啪作響的火焰繼續蔓延到其他地方;高大的城牆上到處都是令人驚心觸目的彈孔,上麵懸掛著的豎型旗幟早已千洞萬孔,四周邊緣已經被火焰燒焦並開始脫落的旗幟依舊堅挺地隨風飄揚著,似乎要如同它們的主人一樣堅持到徹底湮滅為止。
這僅僅隻是目光所能看到的,也就是整體的一小部分,在其他的地方,響切雲霄的喊殺聲就如同催命鈴一般在耳邊嗡嗡作響,悶哼聲與哀鳴聲還在各處不斷響起,伴隨著各種爆炸聲與碰撞聲,演奏成了一首身臨其境的戰爭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