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打開的房門撞了一下子之後,朱衡宏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的同時暗中吃疼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了打開房門的人。
覆蓋了全身的漆黑色條頓式哥特板甲,純白底色上印著黑色十字架還鑲嵌上描繪著黑色巨龍的黑邊白底扇形盾的罩袍,兩側都描繪著黑色鐵十字的兜帽披風......再加上眼前這名超重裝條頓騎士頭上戴著的那頂惡魔環翼圓桶盔,朱衡宏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開門的正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條頓營地的領導者,馮龍德。
“你是......馮龍德......?”朱衡宏艱難地張嘴說道,等到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如此沙啞與幹澀,就好像已經十幾天沒喝過水似的。
其實這很正常,從往生獻祭到蘇醒的這期間,朱衡宏至少得有七天沒有碰過水了,不沙啞幹澀才有鬼了;雖說有活化液與生肌活膚術這兩種方式來保證他自身的軀體維持著鮮活的狀態,但長時間沒有給軀體提供水的補充的話,像發聲器官率先逐步失去活性的現象毫不奇怪。
“是的。”馮龍德歪了歪腦袋回答道,帶動著惡魔環翼圓桶盔都歪了一下。
在朱衡宏還是有些迷糊的時候,馮龍德默默地打量著這個最先蘇醒過來的連隊長兼朋友。被轉生成屍巫的陣亡勃格霍爾士兵一共為十七名,他卻最先蘇醒過來,正是因為他在這些人中擁有個體最強最旺盛的靈魂能量,此時此刻轉生成屍巫的他就連依附在大腦中的靈魂之火都比其他陣亡勃格霍爾士兵的要堅韌得多,而且他的外表看起來跟活著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皮膚比活著的時候白了一些,應該是生肌活膚術的魔法作用在他身上有些過於起效了。
對於馮龍德這個自己的救命恩人,朱衡宏感到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以前他對於馮龍德這個救命恩人的感覺就是感激與尊敬,畢竟作為一個上位者,像馮龍德這種雖說絕大多數習慣一個人悶著還習慣不怎麼說話卻沒有擺臭架子的習慣、甚至在平常休息的時候非常隨和的家夥實在太過於少見,再加上他沒少和馮龍德湊一塊兒看動漫打遊戲什麼的,因此馮龍德在他的心目中就相當於一個比較嚴肅刻板但也不失溫和的鄰家老大哥的形象。
可是現在,當馮龍德站在他麵前的時候,朱衡宏的心裏卻泛起了一種深深的敬畏感,就好像......就好像麵對自己不苟言笑的父親一樣。
自己居然會敬畏自己的救命恩人?朱衡宏自感雖說非常感激自己的救命恩人救了自己一命還對自己有所照顧,但這些隻能讓他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心懷感激並由衷地效忠,還不足以讓他產生敬畏這種心理,但為什麼自己會對馮龍德產生敬畏呢?
朱衡宏發現這種奇怪的情緒雖說毫無由來卻根深諦固,就仿佛原本就存在於他的血液或者靈魂之中。盡管朱衡宏沒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絲毫提不起任何抗拒的念頭。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朱衡宏努力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怎麼的,嘴裏唾沫分泌的速度感覺似乎比以前緩慢了一些。
可能是自己昏迷期間一直沒喝水的緣故吧?朱衡宏心裏胡亂地猜想著。
“你已經死了。”馮龍德想了想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事實,反正這事兒就算瞞了瞞不了多久,還不如索性上來就講明白,省得以後麻煩。
朱衡宏臉上一驚,驚慌地望著馮龍德問道:“你說什麼?我已經死了?我現在不是還活著嗎?”
“是我把你複活的,以及其他陣亡的勃格霍爾士兵也是一樣。”馮龍德如實說道。
“複......複活?”朱衡宏以為自己聽錯了,把‘救治’聽起‘複活’了,還是說,條頓人們習慣把治療重傷人員成功後習慣用‘複活’來稱呼‘救治’?
麵對不知道是真不清楚情況、還說在裝傻充愣不想承認現實的朱衡宏,馮龍德也懶得用嘴說了,直接眼睛緊盯著他,靈魂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