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馮龍德平時看上去是有些二不愣登的,日常生活中也給人一種大彪子的感覺,但卻無法掩飾他其實有時候也是很敏感的——對於李查德那種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說的現象,馮龍德非常清楚他一方麵是覺得他自己處在一群專業人士中不好說出口,另一方麵就是忌憚他自己的身份,畢竟一個沒有進入到條頓圈子裏卻隻憑著自己是不死君王朋友的身份的家夥突然說自己有好主意的時候,哪怕在場的各位再怎麼理智,或多或少都會潛意識地在想他是不是緊緊隻憑著身份信口雌黃。
所以馮龍德索性自己出麵,直接公布了李查德以及魏斯克與莉莉婭是自己死黨的事實,並說出自己現在的性格完全要歸功於他們這些死黨們,從而讓在場的眾人打消這種疑惑,這樣的話李查德也能安心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患得患失地打磕巴。
“謝謝你,馮龍德......”李查德感激地看向了馮龍德,不愧是多年的老朋友,看出了自己的顧慮後在不挑明的同時巧妙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他還一直以為馮龍德這個典型的德島大彪子始終神經粗大來著,“我現在還不能說......別擔心,不是說我慫了,我隻是想把自己的想法盡可能再完善一些。”
“一種自律的習慣嗎?嗬嗬......還真是有些貼近條頓人的風格,或者說日耳曼人的習慣,也有可能是......源自於你自己追求完美的習慣?是不是你習慣在擼道具的時候都盡可能盡善盡美?”
“呃,算是都有吧......”李查德笑著撓了撓頭。
或許當一個人身處在一個與自己原本熟悉的環境畫風截然不同的地方裏,他才會更加深刻地認識自己以及一個民族;而在戰爭這種重大事件中,這種認知就會變得更加清晰。思考的方式與習慣......沒錯,在思考方麵上,李查德現在就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來,條頓人作戰恪守規則並一絲不苟,這其中或許有著騎士的榮譽感與軍人的紀律性在約束著,同時也會考慮得相當實在。在這一點上,華夏在冷兵器時代裏他們的祖先的確要比傳統的條頓人更加懂得變通,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條頓人在戰爭上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與速度非常快,快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這很可能跟馮龍德以前所說的條頓帝國建立前伊利布大陸也就是史前時代的歐洲常年混戰類似於中世紀歐洲的特殊環境有關係——落後的就要倒大黴,而且結果來得遠比你以為的要快得多。
而在習慣上,條頓人與華夏人一樣都趨於保守並尊重傳統,隻是在個人習慣這方麵上,相互之間的區別就很大了:不同於華夏人,條頓人更習慣於一種自律、嚴謹並直截了當的方式,自己認為自己有好的想法就立刻站起來說出來;如果換成是華夏人的話,往往他們在說出一個建議之前,更希望有人和他們一起承擔,不管結果是好的還是壞的——好的結果自然皆大歡喜,至於壞的結果......在關於這一點上,有很多相關的成語與詞語,比如說“法不責眾”與“槍打出頭鳥”之類的比比皆是。
作為一個華夏德裔青年,李查德對這一點最為感觸深刻:雖然德裔與華裔之間的生活習慣與行事方式相差很大,不過畢竟共同生活在一起也有幾千年了,很多方麵早就已經重疊了,這也就是為什麼華夏本土的德裔與德國的血脈同胞們相比顯得更加華夏化的重要原因;舉個例子來說,上學的時候,如果全班或者全校學生都一起逃課的話,那麼就不算逃課,而且逃起來也心安理得......這種類似的情況在新聞上也能找到差不多的報道,隻不過都是些負麵新聞,可以說越沒文化越沒素質的人用這種習慣做事,除了折騰出令人惡心反感的事情整出大新聞之外毫無作用,也就是增添對於華夏人的惡感與黑點罷了。
由此李查德突然想到,如果就自己一個人待在馮龍德以及條頓人之中的時候以這種更偏向華夏人的習慣表現出來將會是優秀的,但如果現在在自己周圍身邊的不是馮龍德以及條頓人,而是華夏人的話,那麼......一個習慣於沉默的團體與民族將會是怎麼樣的?或許這種習慣也是有它的合理性的,不過就李查德所了解的華夏曆史來看,近代乃至現代的華夏因為這種習慣而吃過的大虧絕對不少,至於小虧那就根本沒數,數都數不過來,很難說是否正確還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