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龍德開始動起來的雙手以及雙手緊握著的騎士長劍,鹽月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終時刻的來臨;而在遠處的日本武士們又開始有所騷動,不過在條頓炮兵們與勃格霍爾長槍兵們黑洞洞的槍口下,他們稍微有些克製,但他們也會不顧條頓士兵們那恐怖的火力直接衝擊包圍圈,隻是他們現在並沒有那麼做罷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鹽月川以及日本武士們所想象得那樣發生:馮龍德隻是把雙手緊握著的騎士長劍再一次放回到了腰間武裝帶上的劍鞘內,然後將插在鹽月川脖子旁邊的斧型戟拔了出來斜背在了背後,正好卡在同樣背在背上的鋼製鳶尾盾的內側,以免它脫落下來。
“或許對於你們來說,戰敗是恥辱,所以必須用自己的死或者敵人的死來洗刷這種恥辱......”將自己的全部武器重新歸位到身上相應的部位後,馮龍德朝躺倒在地上的鹽月川伸出了穿戴著板甲手套的右手,“但這是你們的習俗,對於我們條頓人來說,戰敗並不是什麼恥辱的事情,充其量就是遺憾與教訓,激勵著我們汲取更多的經驗在下一次的戰鬥中贏回勝利即可。”
麵對伸向自己的右手,鹽月川猶豫了好一會兒:對於接受常年正統武士教育與訓練的他來說,馮龍德這種觀點並不符合他的認知;但他畢竟是一名年輕的大名或者說年輕的武士,擁有著武士榮耀感的同時他也有向往生的一麵,隻不過現在這兩種似乎很不一樣的觀念之間的衝突讓他猶豫不決而已。
“你是大名,按照我們的習慣,等同於貴族領主,而你現在手下還幸存的武士們就相當於我們的騎士,等同於最基礎的底層貴族。”看到鹽月川那猶豫不決的樣子,馮龍德聳了聳肩,“按照我們的習俗,擁有貴族身份的你們可以向我們投降,服從我們的安排的話就會得到應有的體麵對待,直到你們用相應的贖金贖回你們自己為止,那時候你們就自由了,我們不會阻攔你們那之後的行動,隻要不會對於我們不利就行。”
“贖金?”不僅是躺在地麵上的鹽月川,就連聽到馮龍德這句話的遠處的日本武士們都彼此麵麵相覷,這種在這一紀人類文明中歐洲中世紀時代相當常見的事情對於這些來自於日本戰國時代的武士們來說不亞於是天方奇譚。
對此馮龍德也懶得具體給這幫貨們解釋什麼是贖金,直接繼續說道:“很簡單,你們可以向我們投降,鹽月川你根本沒必要追求戰死,我們會在你們不會繼續與我們為敵的前提下確保你們的生命安全以及相應符合你們身份的體麵待遇,但想要恢複自由之身的話,那麼就需要你們想辦法用相應的金錢來換取你們的自由。”
聽到馮龍德再簡單不過的解釋之後,遠處被條頓士兵們團團包圍的日本武士們直接亂哄哄地相互討論起來,各種雜七雜八的探討聲與爭論聲不絕於耳,有把個太過於激動的日本武士企圖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衝向條頓士兵們,卻被條頓士兵們毫不留情地用盾牌與槍柄頂了回去——要不是這把個日本武士沒有做出更加過激的舉動比如說真正攻擊到他們的話,而且馮龍德也下達了不要隨意向他們發起攻擊的命令,不然這些條頓士兵們早就大開殺戒了。
“......您確認您的這番話是真的?”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躺在地上的鹽月川開口說道,同時將自己的雙眼緊緊盯著馮龍德戴著的惡魔環翼圓桶盔的窺視孔中露出的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睛。
“沒錯,我所說的話是真的,我以我不死君王的名義以及條頓營地所有條頓人的名義起誓。”馮龍德點了點頭回答道。
在確定馮龍德的承諾應該不是撒謊之後,鹽月川又猶豫了相當長的時間,最後才下定決心一般抬起右手握向了馮龍德伸向他的右手,重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