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海,滾滾長江東逝水,宛如千軍萬馬在奔跑怒號。數以萬計的絲絲細雨斜斜灑下,織成無形的大網籠罩萬物。瀟瀟雨歇,隱隱雷鳴,我踏上一處崖壁,默然無聲。
涼涼細雨滑過麵頰,涼的刺骨。一年前的城樓月下,也似如今天般的細瑣。就像老天,在哭。
曾經的種種,就如現在手中雨,化作一滴飛逝,無可眷戀。
遙望蒼穹,滿天細雨。遙望浮生,仿佛幕幕銀鈴般的聲笑,個個瀟灑身影如臨眼前。我淺淺一笑,其實曾經的我也曾快樂過。隻是,年少輕狂,短了罷了。
狂風呼嘯,吹走的又豈是絲絲細雨。
不遠處的臘梅已零落不堪,猶記那是師傅最愛的花,也是母親栽下的唯一一株花。這裏,是我曾經遊玩的場所,也是與赫連飛相遇的地方。
還記他當時一襲白袍溫潤如玉,在怒放的梅後一笑,問,姑娘也來賞梅?
因南宮月的離去而惆悵的我恍然發現,竟有人可以與梅花配的如此俊美溫潤。那一刻,少女的心便朦朧的砰然懵動。
隻是,在這裏卻也是師傅的血染之地。那時的他,已不複往日的溫潤,猩紅的血跡染上他的麵頰。縱使再溫潤的人也有他地獄般猙獰的一麵。師傅震驚的血眸成了我最後的記憶……
那一刻,本金黃剔透的臘梅連同往昔的年華,沾上了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也許,從那時開始,便注定了我的一生了吧。真傻呢……
耳畔忽傳來馬蹄聲,我循聲望去,居然是逸王。但見他手揚馬鞭,紫衣飄揚。
櫻雪,跟我回去。冷清的聲音帶著份難得的急切。
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我有些微微驚愕。
未等我回答,繼而兩道身影爭先駕馬而至。竟是一身白袍的赫連飛,和同時白衣的南宮月。南宮月會來這我理解,可能是影衛蘇醒,隻是赫連飛與逸王會來到出乎我的預料……
櫻雪,回來。南宮月衣衫較之有些淩亂。
櫻雪,到我身邊來,和我一同回去。赫連飛溫潤的目光帶著絲慌亂。
隻是,這一切都來得太遲。
我置之一笑,後退了一步。
腳下碎粒落入滔滔江流,隻在一瞬便沒了蹤跡。一生一世,不過如此。
不要!他們難得的異口同聲。
冷櫻,你聽著。本王的條件你還沒還清,你不準死!逸王喝道,手卻是緊張的死死抓起了馬韁。
我可以不要一切,隻要櫻雪你到我的身邊來。赫連飛的眸子緊緊盯著崖壁那抹白。
櫻雪,你回來,否則我踏平這片山峽!南宮月霸氣卻緊張。
一時之間,四人靜默無聲。雨聲做大,狂風淩烈,但天地又仿佛那般悄然無聲,仿佛世上隻此四人一般。
你們……我打破沉寂,帶出淡淡一笑,不管如何,過了便是過了。也許在這萬千江山之下曾有屬於我的地方。隻是,我沒那個命罷了。
年少的輕狂已成過往飄零,浮生往事亦終成了滄海回憶一滴。對也好,錯也罷,都不過南柯一夢,隻是現在的我夢醒了罷了。
一滴妖豔的淚帶著刺眼的殷紅,劃過蒼白的眼角,在銀白的發絲中那般奪目耀眼。緩緩後傾,任憑馬蹄呼嘯,卻再也趕不上。
浮生往事終化作一滴血淚,如此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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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文文珊珊來遲,望親們見諒:>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