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關注那個暗影,她的淡然冷傲開始逐漸印入我的心裏。
猶記那是一個月夜,不知怎麼回事,原本隻是打算望望四周,卻一眼望見了漂浮於水上的她。想來也可笑,那時四周正黑漆漆的,沒有半絲月色可言,我居然能一眼便望見她。
後來想想那也許才是那種糾葛的源頭,隻是那時的我渾然不知。
也許是因為她那般恬靜如睡蓮吧,在燈火下依舊美得寂靜卻醒目。莫名的力量使我將她撈了上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件事就連我當時都覺得自己可笑。
可我,仍救了她。
之後她醒來,入目的冷清讓我很不是滋味,但隱隱也有些興奮,因為那種眼神像極了我想要的殺手的眼神。麵上冷酷實則內心卻是茫然的,容易掌控。
那個月夜,她站在一堆稱之為死人的上麵,冷清得像一隻翩然冷傲的蝴蝶,她的劍法行雲似流水般柔美,卻是步步殺機。我對此很滿意。
隻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像她,連自己的容顏都不憐惜。心裏不由有了絲憐意,將本來準備給自己上藥的藥給了她,結果換來的也不過是她自諷的一句。
本來不想責罰她,卻因為這句話而提起。說實話,她實在是倔強的不像一個女子。
殊不知,冥冥中自己與她已有了一絲絲牽掛,羈絆。
我四處尋覓著她的身世,卻是渺無音訊。明顯有人刻意封鎖了她的信息的一切。空白的宛如一張紙,很幹淨的手法。
隻是,我不想告訴她真相。一種莫名的力量使我隱瞞了事實。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中悄然彌漫。
後來的後來,當她散下三千長發時的蒼白卻使我心痛如割的在恍然間明白,或許我食上了一種毒藥,一種比砒霜還毒的藥——愛。
也許是自撈起她的那一刻,也許是自月下她的那一瞬,也或許是三千青絲散落的她……沒有一個女子像她不憐自己容顏,也沒有一個女子像她不願落淚求饒。可偏生她越這樣,我卻更加莫名的想摟她於懷,好好憐惜一番。
我知道,在每一個冷漠的背後,是一顆脆弱的心。我的母妃生前便是如此。
於是,後來我反悔了。
後悔將她的名字報了上去,也許換一個人也可以。因為當時的我,並未想過我,會對一個殺手產生感情。
隻是,她不願。
入宮那日,當我將手伸向她時,她淡漠的拒絕了。其實那時,我是想告訴她,你可以有第二種選擇,和我在一起。隻是,她拒絕了。
我低低一笑,手卻捏得咯咯作響,然而終是鬆開了。江山女人,我隻能擇其一。
而往後的往後,也牽連出了西涼的王,甚至二弟,也甚至飛燕。原來她身邊從不缺人。
摸著特屬九重天微卷的蓮花柔弱的瓣,我其實並不後悔當初誤入輪回盤。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仍會選擇途經那兒。仍會選擇叛亂,隻是這一次,我一定不會放手於她。
如果,有也許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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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是那雪蓮灼灼,她在滿天玉蘭花雨中驀然回首,萬千飛瓣,隻一眼就望見了他。那時一朵怒放的玉蘭恰經他發鬢,挽起她唇彎淺笑。自此,滄海桑田,三千不悔。可他是天子,終其一生怎可能實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劍刺元神,元神散去,唯她終究不悔,隻是傾城雪蓮盡凋零。
今生,是這墨憶三生,淪為凡胎的她已無了往生記憶,機緣巧合,讓他們再次相逢。隻是非彼時的她已走過旁人萬千紅塵,眸已然淡然無波。唯一的動然,也不過時往昔殘存的情感。
萬千江山,莫憶那過往前世,添那心殤。但你若憶……就是棄了這天下,隻為追隨你的身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