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懷裏的丫頭倒不安分了。
“姑姑,那裏有個漂亮哥哥。”小丫頭眼倒尖,興奮的叫道。順著她的目光,她也望了過去。是有一個人,穿著孺白的裝束,墨法如瀑,模樣到甚是俊美。
“相識?”小清蓮看著姑姑幾不可查冷淡下去的目光,惠蘭的心裏算是明白了個一二。她默默將頭埋進有冷香的肩膀,不再吱一聲。
當她說的是空氣……
許婕皎仿佛從未看到他一般,徑直從他身畔走過。寒冷的空氣中卷起了一陣淡淡的風,宛如過客。
不同別人,他一言不發,隻漫步跟在了他們的身後,仿佛僅僅是來等她一起走一般。
“咦,是鳳族鳳棲帝君啊。”清蓮暗罵著大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青兒沒去理會她,見著帝君朝他輕輕點了點頭,還是欣喜了好一會兒。
“姑姑,你看你看,是鳳族帝君啊!”青兒高興的叫著。大人物啊!
小清蓮白了他一眼,這個人不是缺根筋,就是個大白癡。看不出來他們之間定然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不過,她偷偷瞄了一眼這位年輕的帝君,她要是小姨的私生女,這人會不會是她爹啊……
“別叫了,”他搖了搖頭,製止了這個侍童。臉上浮現出淡淡苦笑,“我隻是想來看看她罷了,其他什麼也沒想。”青兒聽得有些傻愣。
說著,真的就從山的另一頭下山去了。不遠處,有一個與他麵容極為相似的女子皺著眉頭扶住了他,不解的看向了這邊。似乎是他唯一的妹妹,那個才上九天的鳳族長女。
嗚嗚,爹爹……某人心酸的已將對方歸為自己人了,雙眼含淚望著。姑姑不知道嗎,其實她見著這男子的情緒波動是最大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姑姑入凡那次經曆了什麼,但真的忘得掉嗎?
哎,還是不要說了……
……
真的就,絕情得無心嗎?
心間一滴雨露濺起陣陣漣漪。
……
夜涼似水,月色鋪了殿前一片細瑣,也隻有在晚上極地的冰寒才會停息一個時辰,隻是寒冷依舊罷了。
台前,一隻喝了大半的酒瓶散著朦朧的酒氣,擱在了一隻素手旁邊。一張傾城絕色的麵容此時散去了惜時的淡漠,流淌出其他的情愫。
忘不了的,即使當初她拔去了情思,但記憶仍是在的。
神仙有個好處就是,隻要不是元神什麼東西都有重來的機會。
那是一種凡世之人向往的東西,卻不知它其實也是最痛苦的東西。
再長久的歲月年華,風姿不老。誰又知守著的不是流年逝去的寂寞與苦澀?
她低低一笑,抬起酒杯一仰而盡,琥珀般的津液順著白皙的下巴緩緩流下。她盯著壁上一支早已腐朽的長劍,那是她從凡世帶回的唯一東西——劍雪。
人間數年,天上一日。就連這東西眼看著也經不住歲月的蹉跎了。
月前,不知是誰白衣卓絕,憂愁地奪下她手中的酒瓶。她微微眯起了眼,眼中情緒盡收,獨留寒冷一片。
“我知道你怨我,但也不應這樣糟踏自己。”鳳棲眼中流出淡淡的哀愁。他一直就未離開過,看著她如此糟蹋自己他才忍不住。
許婕皎將頭不經意的別了過去,無言無聲。
鳳棲並不惱,他就站在那兒宛若翩翩仙人:“今天我看見了那個丫頭的麵相,是薄福。”
她眼裏終是有了絲波動,那個孩子是她同係裏唯一來看過她的人,是極地裏唯一一份踏實的溫暖。她將她看做的,是自己的家人。
雖然眼前這人是她恨的,但她知道他從不會拿此騙人。因為他該有的都有了,什麼也不缺。
“可解?”她冷冷的開了口。
鳳棲依舊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似笑非笑道:“隻要有人助她熬過她千歲的劫,想必就可以化了。”
氣氛一時又寂靜了下來。
她自是知道負罪的自己是絕不可能幫到清蓮半分的,要是幫她的人選她也不是不知道有誰。可是,她開不了口……
“我會幫她。”鳳棲垂下眼簾。不是可以,而是肯定。
她似乎嗯了一聲,也不再吱聲。鳳棲淡淡笑了笑,白色衣袖飛起,準備離去。
“我欠你一個人情。”她終於有些僵硬的在他離開前開了口。
鳳棲頭沒有回,隻是身子微微停了下。
“你從不欠我,終歸是我……欠你。”月前空影,人已是離去。
她神色無變,手卻已是微微緊了緊。
月夜,涼薄依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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