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震撼,種種在眼中交織,臉都變得格外扭曲。
最終還是一道聲音把他們拉了回來,怎麼會這樣?他們仿佛不是在看著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
“想死麼?”女子清冽的聲音如魔音一般,灌入每個人的耳中。
不,他們不想死!他們不想死!可他們不敢撤。
“給我上!給我上!”另一個蒼老聲音響起,那聲音似在顫抖,嘶啞著,卻還是壓抑著,“一個女子而已!不過是障眼法,給我上!”那聲音已經語無倫次,生怕這兵卒一退,錯失了這天賜良機。
那女子輕撫長鞭,微搖著頭,“你好久沒觸到血了?是否忘記了。”她的聲音輕輕地,卻回響在每個人耳中,“別忘了,血是紅的,是美的,就隻看是不是熱的了……”
她抬起眸,眼裏隻剩下無盡的黑暗,那眼睛似深淵,似黑洞,心悸的讓人發顫。
那眼神絲毫不像人類,更像是一隻猛獸,盯著獵物,輕搖緩步,優雅依舊,卻還會說出我不會“食”你,因為憐憫。
“我不想殺人。”那女子道。
跌在地上的兵卒顫抖著身軀,她的耐心考驗著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這個女子有實力殺了他們!
“滾!”聲音已有怒意,那女子兩肩微微顫抖,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一個兵卒掙紮著爬了起來,大概是極膽小,邊叫著,跑時跌跌撞撞,卻還是衝出了這圈子。有了人做帶頭,剩下的也都不在做停留,皆是向四麵八方跑去,那女子拽了兩人的衣服,那兩人眼神甚是驚恐,卻也不敢做掙紮。
額前的頭發擋住了她的眼睛,她表情淡漠無情,直直像百步外的長夜南走去。
女子似乎已平複了方才的情緒,她抬頭,微微道,“隨你處置。”
她輕搖緩步,彷佛不值一哂。那笑意卻未至眼底,“記住我的名,慕芷卿。我南國尊嚴不準你蔑視!”她轉過身,腳步漸行漸遠,“我希望最好刻在你心底……”
長夜南眼神幽深,猜不出想法。突然,他悶哼了一聲,一手撐地,一手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氣。慕芷卿聽覺向來靈敏,她轉過身,隻看見那人苦苦撐著自己,模樣似乎很是痛苦,她微皺眉頭,卻還是猶豫著走了過去。
長夜南感覺似乎被一雙柔若無骨的雙手扶起,隻聽得女子的歎氣聲,“該去哪裏才好,這荒郊野嶺的……”
是夜,月被黑雲遮住,更添了幾分清冷。
這夜,再也沒有從前的令人瞌醉。那座未亡城中,是她的樂土,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卻再也追尋不到那座城的蹤影。
她雙臂環在腰間,因冷而微微瑟縮著。
她抬頭,看著黑雲遮擋著的月,她從小便對月有著莫名的希冀,總是腦海中浮現這樣一般的畫麵。黃色滿月,荒涼的山坡上,一隻狼仰著頭長嚎,那聲音孤寂而又悲傷,那聲音不是在呼喚同伴,更不是在宣告領土不可侵犯。對月長嚎,為的是什麼?她不懂,更不想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