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話打破了此刻的寂靜:“如若無人,那此次勝者為……”中年人一頓,“這位公子,請問您尊姓?”
“我姓慕。”開口,卻是低沉的男音。
“慕公子,請隨我來。”
芷卿皺眉,這一番隻不過是湊個熱鬧,沒想到碰到這種情況,況且她的身份並不允許在這大街上停留過多時間,連忙推辭。
中年人頗感詫異,壓低聲音道,“公子沒聽過大漠紅菱翎嗎?”
古書記載,此乃大漠神物紅菱孔雀尾羽,通體紅色,羽呈七色如三棱鏡折射後七彩般絢麗,七色羽可做九璃飾品,聽聞也是一個解奇毒的良藥。這般美品實乃無價之寶,芷卿這樣撿了個便宜,來的好不費吹灰之力,卻不由得心生疑慮。如若還是錦妃的陰謀,這一去可真是乖乖送去了虎口。
自己若出了什麼事,必定使其他勢力有借口挑起兩國的矛盾,到時候免不了動輒幹戈,又是一番的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芷卿再次推辭,這時,一股淡淡的蘭芷香傳入鼻中,芷卿一驚,條件反射般向後急退。
“該死。”芷卿暗罵,同樣的錯誤居然犯了兩次,此次中招。
眼前彷佛又是雲霧繚繞,她徑直向下,目遠望及隻有白霧,這條漫長的路彷佛久久走不到盡頭。薑太醫遍讀醫書,自己之身百毒可解,卻終為百密終有一疏。
上好的蜒香飄散在屋內,青帳內芷卿躺在玉錦塌上,眉頭緊皺,雖是陽春三月,但清冷的微風仍然從窗內的縫隙中鑽進來,使她不由得的打了一個寒蟬。
撐著頭痛欲脹的頭,屋中寂靜無聲,芷卿睜開惺忪的眼,腦中似被割去記憶一般痛苦。古樸的陳設,按製的桌子,褐紅色的木質地板,端的是平常酒樓上房的景象。
她想起方才自己輕鬆成為勝者,爾後便又聞到了那日錦妃迷惑長夜南的蘭芷香。
耳邊小販的叫賣聲曆曆在耳,一切虛幻的不真實,樓下小二歡迎之聲也極為清晰,她抑製住直接從窗下飛躍而下的衝突,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魯莽,小心翼翼的向前踱步。
這是,門徐徐打開,一股清風夾雜著蜒香撲麵而來。
男子一頭暗紅色長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朱唇輕抿,似笑非笑。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
芷卿眯眼,來人氣度不凡,不知有何來頭,不可輕舉妄動。
男子薄唇勾起了一抹淡笑,緩緩合上房門。
他一步步走上前去,芷卿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威懾感,雖然麵不動色嘴邊掛著一縷笑,但她感覺麵對的是一隻狐狸,卻有虎一樣的威嚴,正在步步緊逼。
邪魅男子正欲坐下,芷卿的腳尖微不可見地緩緩移動了一步,一股風如一條細小的遊龍一般向前直衝,男子身形未動,卻端坐在了木椅上,悠閑的端起繡有繁密花紋的茶杯,薄唇輕啟:“上好的岩茶,在下可同姑娘一同共品?”“我沒興致。”芷卿冷冷道,麵上顯示出不耐煩。她不知道這人有何種目的,方才試探,隻覺這人內力深厚,卻接觸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若換作是一個膀大腰圓,橫肉糾結的大漢,她也能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毫無還手之力,就此一走了之。可沒有十足把握之事,她不會去做,何況自己服裝未變,發髻未變,她自認為易容之術爐火純青,他卻輕易看出,詫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