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有事稟報。”窗外一個聲音傳來,她熟悉這個聲音,原來還是去做了吧,這是有結果了麼。
長夜南沒有聽到一般,麵色不由得柔和下來,似湖水蕩開了漣漪。
“別想什麼,休息吧。”他語氣輕輕地,如孩子臨睡前的睡曲。
芷卿淡淡應了聲,合上了眼,到底是哪裏觸動了他內心的那根弦,那裏似乎早已麻木,許久不會震動。可偏生這顫動不由使他後怕。
陽光明媚,萬物皆榮,有什麼正在慢慢老去。
琴聲如天籟一般飄散在這一方,楊柳旁女子修長的手指撫琴,似乎周遭一切也變得靈動美好。
惠兒微旋舞步,身段窈窕,似一隻舞動的精靈,在花叢中旋著,流連於那紫羅蘭花中,如天籟般的琴音回蕩在耳邊,琴音如蝶遊花叢中一般。
公主的琴音如溪水蕩開了漣漪,平靜的湖水蕩起了波瀾,她似乎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和無名花香,聽到了枝頭黃鸝清脆鳴叫,聽得溪水濺濺鳴。她似乎看到了鍾靈毓秀的玉靈山腳下那個舞動的身影,好似與山水融合在一起,那個起舞的女子,那個嬉戲的女子。
突然,那隻翩飛的彩蝶被禁錮在了一個很小的天地中,那金絲籠嚴實的密不透風,它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漸漸停止了掙紮。
她被驚的從琴音中醒了過來,這樣大的落差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琴音悠揚,毫無異樣。惠兒停止了旋動,卻又是一驚,正要開口行禮,卻被來人止住。
長夜南負手立在綠譚前,這琴音固然悠揚,卻手法並不嫻熟。
芷卿已知來人氣息,卻不做任何表示,她不願意為她所不識、不顧的人獻寶。
一曲終了。
芷卿淡說了聲:“惠兒,把琴收了。”說罷不語,提步而走。
“後日是父王生辰,舉國歡慶,三國齊來獻禮。”
“恩。”她淡淡應了聲,腳步卻絲毫不作停留。
“那次……是我太過魯莽了。”長夜南微頓,“你的傷,還好麼?”
芷卿的腳步停下,麵上卻莫無表情,似乎事不關己:“多謝王爺關心,我心領了。”
長夜南看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身影,三千青絲微微揚起,背脊挺直倔強有著旖旎的意味,眸色卻越發的深了。
“王妃,奴婢看得出王爺對您很上心。”惠兒歎了聲,“您也應當爭取。”
“爭寵麼?”芷卿輕聲說了聲,用茶臼耐心地把茶葉搗成粉末,待碎末均勻,放入茶盤中待用,靜靜等待桌旁的水壺燒開。
點茶最忌分心,但惠兒還是忍不住說道:“王爺守了您三日,幾乎未合眼,畢竟您們的的關係有所改善,此時並不應該冷冰冰的對待。”
芷卿拿起一個天青色荷葉型茶盞,隻見軸麵滋潤柔和,純潔如玉,撫之如絹,軸如堆脂,淺藏的紋片在陽光映照下晶瑩多變,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珍器。
惠兒不由念道:“這不是皇上禦賜的東西嗎?”突然發現自己早已不在南國皇宮,自然這主上也變了。
“東西就是拿來用的,碎了又如何,又不能使之複原。我不能預知未來,隻能運用現在。”說罷拿起爐上燒開的水壺,動作優雅的燙壺,濕杯,幹壺,置茶,烘茶,注水,“惠兒,怎麼連你都變了,不過幾天而已,還有更長久的日子。這樣說話隻說半句,我愚笨,怎麼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