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抬起頭,恨恨道,本來就可怖的臉似乎充滿了仇恨,“你永遠愛你的好哥哥!”
他知道自己身份,這並不奇怪。芷卿皺眉,想在說些什麼。
可是,下一秒,黑衣人真的與大地融為一體,變成了一團墨,緩緩消失。
她咬唇,好似心中的希望落空,這又是什麼感覺。
就好似夜闌人靜之時,就連最後一縷曙光都拋棄了她,而他是唯一與她擁抱的同類。
同類麼?和她一樣的同類。
這是典型的間歇性失憶症?而恰好生生掐斷了屬於這個人的記憶麼。
她搖了搖頭,於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長長歎了聲,靜坐在了台陛上,仰望著漆黑的天際。
滿天繁星點綴的夜空有著別樣的美麗,她想起《西江月》中眾星光拱三台,她突然想數數這漫天的星星,她想明曉因為爭權奪利被謀害的到底有多少。
母後曾給她講過,假如一顆明星在你未知的地方亮起,就如同一顆流星般劃過天空,就是一個人升上九重天,天帝會品斷他的功過。
若罪不可赦,你會看到它又漸漸暗淡了下去,當你發現它不在時,說不定已路過三生石,走過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轉世為人,或是畜生,之後便是重生,然後便是來世。
而她,卻生生止住了這些繁雜的程序。
不由說一句,果真是造化弄人。
慕笙塵已從屋內緩緩走出來,看著她沉思的臉,問道,“走了?”
“恩。”她淡淡的回答了聲。
看到她毫不在意的直接坐在了台陛上,慕笙塵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來。
如若讓他人看到兩個地位極高的人不顧形象般坐在台陛之上暢談,一定會不由得驚得掉了下巴。
“哥哥。”她看向消失的青磚旁,她還記得方才的情景,如一頭狼般幽綠的眼,似乎充滿的愁緒。
“我和方才那個黑衣人相識麼?”她側過頭,認真的問道。
慕笙塵搖了搖頭。
“哎。”慕芷卿歎了一聲,“還是被我的美人計秒殺了。”
可是,這般簡單的解釋又怎麼能解除了她心中的疑慮。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追殺你麼。”
“他還說什麼生死交易,到底是什麼?”芷卿側頭,一臉的疑惑,“雖然我一向對這些事不敢興趣,可是這次牽連到了你。”
慕笙塵一笑,偏生感覺似乎不染塵俗一般,“隻不過是為了一個琴譜。”
“什麼琴譜?”
“《落葉譜》。”
她本來漫不經心的心情不由得來了興趣,“這個琴譜有什麼特殊之處?”
“對女子很有功用。”
“哦?”
“不過這也是傳說。據說得此琴譜的人,配合極高的琴技造詣,便可彈奏出一種數尺之內生靈皆盡得效果。”
“這麼可怕的效果……”芷卿喃喃道,“確實是傳說,你們還都信。”
“哦?還有誰在爭奪這琴譜?”
“長夜南。”她不鹹不淡的說出這個名字,彷佛毫不關己,並不認識此人。
慕笙塵應了聲,若有所思。
爾後道:“也不盡數是我所說。彈奏此曲是是要看女子鮮血祭奠,配合琴音,便可在子夜引出京師鬼車鳥。”
“不過,至今並未有人嚐試。”
“越神秘的東西,人們越想探個究竟,無論真假。尤其是那些有野心之人,西國先皇渴望長生不老,便不惜耗命傷財,到死,都沒有得到。”芷卿依然側頭看著他。
“哥哥。你也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不是麼?”
慕笙塵笑了笑,那般的笑幹淨的沒有絲毫的瑕疵,“我還記得宮人議論你出生時的情景,好似天狗吞日一般,大片的天空都變得漆黑無比。”
“也許那些朝內的老頑固那時一定已經品論了這天空的異象。”
“每個新生的孩子哭聲似乎都響徹天際,而你沒有哭,隻是睜著你那黑漆漆的雙眼洞察這一切。別的嬰兒都是活蹦亂跳,彷佛要昭示自己的存在,而你隻是睜著眼靜靜地看著。”
她曾經也聽過自己出生時的情景,這品論的話語芷卿不知聽過多少次,此時他一說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了他常常羨慕自己的出生到底有多酷。
“你一出生就指著父王的九旒冕,皺皺的臉上彷佛看到了天大的喜事。那是象征帝王權位的東西,你卻開心的想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