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似乎不願再看一眼。
她知道她如果留下這個女人的命來,自己之後絕對會被這個女人無止盡的報複。
可是她看到麵色上掙紮的哥哥,但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即使自己此時不去這件事,難保這個女人之後不守信用。
要她和她玩,她有千百種手段來應對,和繞那麼多彎子慢慢折磨她,她沒興致。
而她也絕對不允許。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那個總是背對著所有人的男人,也是將她狠狠拋棄的人,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她早已料定這條路的結局。
冥,她緩緩吐出,真是好名字。
果然實在暗夜中統禦者的風格。
而現在她對別人的仁慈了,注定是命運多舛。
從前她殺生果斷,不留絲毫蛛絲馬跡,所有事情都滴水不漏,堪稱完美犯罪。
時光真是個磨人的東西。
她就是驚濤駭浪拍擊下那塊有棱有角的礁石,卻在一天天的擊打中磨圓潤了自己。
不果斷了,但也不猶豫。
“錦妃,你不該讓我看到你的臉的。”
她放鬆了警惕,進入了蠱蟲給她構造的幻境之中。
這隻蠱蟲想要告訴她點什麼,也許它想要她幫自己做些什麼事情。
雲霧繚繞,而景象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她看到那隻蠱蟲享受著一場血宴,而血就是它的結成的蛹,血紅的蛹,而它被蛹包圍著動彈不得,她不由得掙紮著,撞擊著,緩緩破出了幾個洞,而最終破繭而出。
通體紅色,沒有一點雜質,翩翩的翅膀如同骨架一般,就如同龍骨十字一般。
血蝶!她驚詫的不由得退後一步,麵色上的驚詫與恐懼與剛才錦妃並無二般。
而錦妃看到芷卿麵上那種驚詫的神情,臉上更無血色,直直的倒了下去。
血蝶……她居然看到了血蝶。
而血蝶的前身便是這體積極大地蠱蟲?這種神物,即使是她窮極一生也不可能見到的東西,而此時她已經退出了幻境,愣愣的看著一臉期待的蠱蟲。
怪不得普通的一隻大蠱蟲,竟然有如此的靈性,怪不得。
怎麼辦?到底幫不幫,她不由得暗暗思慮這個問題。
她腦海中飛快想著這個問題,想著幫之後的後果,好處,甚至危害。如果幫,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如果管教不嚴,後果,不堪想象。
她咬牙,冒一把險。蠱蟲似乎已經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越來越興奮。
她用石子輕輕刮開了她的手臂,一道血痕顯現了出來。
“不!”錦妃撕心裂肺的叫著,聲音已經變得語無倫次,“你,不能。”
芷卿垂下頭來,額間的發掩蓋住了她的眼睛,她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狠狠一刮,幾滴鮮血緩緩滴在了地上。
錦妃看到這種景象,再也控製不住,臉上的淚模糊地眼,分明是無色的,她卻感覺眼前是一道紅色流過。
她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就這樣破碎了。
她至今還沒有參透的東西,今天就被別人無情的打破了。
有幾滴雨緩緩滑過芷卿的麵頰,她仰麵,這是今年的第一場春雨,來的不早不晚。
錦妃已無力的倒下,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蠱蟲驚喜的享受這美味的血液,彷佛一個孩子親昵的享受著父母的喂食,蠱蟲全身已經被灑滿了血液,它身上出現了一層血蛹,漸漸地把它包圍,它就那樣靜靜地,知道黑黑的全身全部包括在了血蛹之中。
芷卿扯了一段絲綢包住了受傷的地方。
她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等待,等待一場新生,等待一個未知名的到來,等待她的決定是否正確。她似乎這個賭注下的太大了,和一個動物講情麵。
蛹開始異動,輕輕顫抖著,不停地開始翻滾,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掙紮。
一秒,兩秒,她默默地數著,定定的看著那隻不停滾動的蛹。
蛹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它不停地撞動著蛹,瘋狂的,拚勁全力的,就和芷卿在那幻境中看到的別無二般。
她的手緊緊握著藏在衣袍中的長鞭,以便失敗後可以一擊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