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子自幼學女紅,讀《女典》,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二可是尋常,此外很難想象出來還有什麼本事,大不了就是一個傳宗接代相夫教子,這般有趣的人兒他可是第一次碰見。
長仁承經常在市井街坊遊戀,京都之內的青樓之地甚至為常客,這奇門怪術天下大事民間之事都能知曉一二,這可是百姓茶餘飯後的熱談內容。
父皇說百姓為天,得民心者的天下,得信任者得天下。做好一個好帝王先從最下層做起,表麵的不關心朝政,不學無術的皇子確實最關心政事的人,果然表麵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不由得令人唏噓。
自然今日的偶遇不歡而散,芷卿其實樂的與人交往,但沒有話題著實是一個懊惱而又棘手的問題。
王妃殿前芷卿培植的花開放的速度快的驚人,她其實也並未知道這三支花的花名,甚至翻閱遍王府的藏書閣也並未見到。
這無名花花瓣花蕊都為淡紅色,是血蝶幻化後自動脫落下來的,最後凝結成種子模樣,她好奇開拓了一片土壤,將這種子和尋常的花種種植在一起。
曾在午夜時分因輾轉難測,接近夏日炎熱,夢魘困擾,起來準備納涼時候卻看到了一幕神奇的畫麵,詭異而美麗。
破繭而出的蠱蟲已經幻化成血蝶,翩飛間有著致命的誘惑,夜空中卻感覺要融為一體幻化成黑夜的一份子,這是最動人而且最使人心生漣漪的感覺。
芷卿甚至感覺到它遲早向民間那些美妙的傳說一般,在某個未知名的時間繞著她的指尖輕巧的旋舞,最後幻化成一個妖媚的女子,有著傾世絕俗的樣貌的女子,周身是流光溢彩的血紅色,她靜靜地伏倒在芷卿的腳邊,輕輕地說道:“主人,我成功了。”
萬籟俱寂的夜空中回蕩著,如同碰到三音石一般如同來自遠方的呼喚。
當然這隻能腦補,那充其量算神獸一般,永遠在最後一刻成為必殺武器。
彼時的她在貴妃椅上納涼,赤足輕輕的搖晃著椅子,悠閑自在。美眸閉著,長長地睫毛在姣好的臉上投下了一片光影。
“悉悉”的聲音傳來,她頓時變得警覺了起來,卻又著實感覺到不像人聲。難不成,心中所想真的變成了現實?血蝶真的修行成人了?太快了點吧!不是都需要多少年的道行。
方才在翩飛的血蝶靜靜的立在一朵花上,如骨翼一般的翅膀輕輕的煽動著,彷佛母親臨終前的的安眠曲,夜風習習的吹來,天地寧靜而祥和。
骨翼翻飛間似乎有著異樣的神采,好像漫天的金砂自天而降,渲染的這一方也亮麗不如尋常。
每一朵血花上它都停留了片刻,繼而又緩緩飛走,如同采蜜的花蝶一般,最後飛舞著骨翼飛走,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芷卿縱使感覺到眼前的光景詭異而動人,卻也不再深究,權當是血蝶實在感覺到無趣,出來遊玩奪人眼球,秀身姿罷了。
卻未曾想第二日芷卿推門而出的那一刹那,不由得如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原地。
一幹王妃殿的下人跪在了花壇旁,大氣都不敢出,全身還因為害怕而哆哆嗦嗦,打顫不止。頭快要與大地進行親密接觸。
聽到“支呀”門子開的聲音更是把頭低的快要到縫裏。
芷卿大為不解,這一大早這是做什麼的節奏。
再向前看她也不由得驚詫一番。
前幾日抽出綠芽的花草此時如同遇到當頭潑硫酸的場麵,一株株像遭遇腐蝕一般麵目全非,空氣中流動的是異樣的氣味,芷卿卻驀然感覺到像是鐵製品生鏽的氣味。
而一同種植下的那些血花一夜之間瘋長了一倍,從前淡紅的花瓣如同被血染濕,嬌豔欲滴有著別樣的誘惑感。
血花靜靜的立在一株株無力垂到的新芽邊上,所有的新芽好像血花生長的陪葬品,祭奠著血花,又或是慶祝它的新生,它似乎就像一個冷豔驕傲的人兒一般,睥睨著周圍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