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裏突然炸開一聲猛烈的悶雷!猶如一把尖銳的斧子將天空倏地劈成兩半!
正在睡夢中的林染一驚,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穿上鞋便光著腳丫衝了出去!
要下雨了!她的花!
聽到門的聲響,睡在一側的香草則也連忙從床上起身,趕緊跑了出去。
林染揚起頭來看了看已經烏雲密布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家花圃中開得正好的花,禁不住歎了聲氣。這即將到來的一場暴風雨不知道要吹折多少花枝,可眼下她又無能為力去拿什麼將這一大片花悉數遮起來。
如果有塑料布就好了啊!
楚墨一跑出來便看到林染在低著頭看著那些花發呆,而她的雙腳是赤裸的,在凜凜的夜風中微微有些發抖。
他蹙眉匆匆走到林染身邊,“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
林染抬起頭來看著他,鬱悶地嘟囔了一聲,“要下雨了…”她很擔心她的花,這花可是準備明天要給倚花樓的老板娘送去的。
楚墨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半晌道,“先拿木板圍起來吧。”
“可是我們哪裏有木板?”林染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楚墨淡淡一笑,轉過身去指了指自己所在屋子的木門,“那便拆了它。”
“那你以後?”
“先說眼前。你不是還等著拿賣花的錢救香草嗎?”楚墨朝她擺擺手,快步走過去,掌風淩厲間,完好的木門已經是斷成了幾塊。
林染和楚墨各自拿了幾塊木板圍在花圃的周圍,可是等到搭頂的時候,木板卻是不夠了。
“那把我屋子的門也拆了吧!”
林染正提議,香草突然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一揚手中嶄新的油紙傘,“這…這是林員外家來提親的送來的油紙傘,要不撕了鋪在上麵吧!”
林染瞥了眼傘柄上精致的花紋和淡雅的圖案,眉頭一皺,“這傘還是新的。”
香草將手中的傘推搡到她懷裏,“阿染,你拿去就好了。本來這林家的東西,我也斷不會用。”
林染點點頭,將油紙傘接過來,猶豫了一下,撕裂開來,將上麵的油紙小心地鋪在木板之上。
楚墨從周圍撿了幾塊石頭壓在油紙周圍。
空中的風刮地越發強勁起來,林染忍不住渾身發抖,連忙裹緊了薄衫。
楚墨壓好了油紙,轉過身來瞥見瑟瑟發抖的林染,又看了眼她已經被凍地通紅的腳趾,薄唇緊抿,大步走過去彎下腰一下子將林染橫抱了起來。
林染乖順地將頭埋在他溫暖的懷裏,汲取著來自他身上的點點令人安心的溫暖。
“以後不準赤腳出來了。”楚墨唇間溢出的話語霸道而強勢,強有力的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地錮在懷裏。
“好。”懷中傳來一聲悶悶的答應。
待楚墨抱著林染進了屋,香草站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總覺得進去的話也許會打擾他們。
他們,明明是兄妹,身上流轉的卻是戀人間甜蜜的氣息。
天空再度打了一聲響雷,香草害怕地縮了縮身子,猶豫了一下,終是躲進了屋。
屋裏,楚墨將林染輕輕的放到茅草床上,為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林染隻露出一個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楚墨要轉身離開,連忙伸出手去拽住了他的袖口。
“怎麼了?”楚墨滿目溫柔地望著她。此刻的她,乖乖的,小小的,讓他忍不住想嗬護。
“你屋裏的門壞了,你便在這裏待著吧。外邊太冷了。”林染吸吸鼻子,對他輕輕地說道。
楚墨點點頭,尋了一個矮凳坐下,突然瞥見在角落的香草,便對她說道,“過來坐吧!”
香草的臉紅了紅,便尋了個凳子在他不遠處坐下。
林染揉揉眼睛,探出一個笑臉盈盈的腦袋來,“既然這樣,我們來聊天吧!聊些什麼都行,打發時間唄!”
外邊的風越來越大,最終夾雜著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一夜喧囂。
雨後的清晨安靜而清新,趴在床上酣睡的林染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看到一側的香草還在甜甜地睡著,便將棉被裹在她身上,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楚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林染剛穿上自己的鞋子,門突然響了起來。
這麼一大早,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