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她的眼睛被一塊布蒙著,就算勉強睜開,眼前也是漆黑一片。雙手反綁在背後,兩個身體強壯的男人用力將她拽進一輛麵包車裏。雖然眼睛看不見,卻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是年輕女人,而且就在自己的旁邊,她似乎想對女人說些什麼,可嗓子這時候根本無法喊出聲。坐在車上一動不動,求救的機會已經變得極其渺茫。鼻子和耳朵成了她獲取外界信息的工具。
為了讓車廂更好的通風,車窗是打開著的,此時聽到的是蛙啼聲和莊稼地裏的莊稼隨風浮動的聲音,還嗅到了空氣中漂浮著的濃厚的泥土氣息,她就此斷定自己身處在鄉間的曠野中。
車開動了,從顛簸的程度看,她的判斷準確無誤。車速很快,整個身子在車裏不斷地搖晃,時不時連屁股都被跌倒半空。
最痛苦的是,她不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身處何地。最糟糕的是,現在連方向都無法辨認。聽到旁邊的一個男子在大口地喝水,她不記得自己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喝水了。並試著張開嘴,希望能發出聲音並要到水,最終以失敗告終。
她的咽喉部一陣一陣的刺痛,且口幹舌燥得厲害,難以忍受。無法出聲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又聯想到自己被抓。越想越可怕,內心無比恐懼,也不知道他們是處於什麼目的。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她的雙腳使勁兒地蹬前麵的座位。張著嘴,做出想要說話的姿勢,身子盡可能左右搖擺。
頓時,一個男人用雙手粗魯地將她按住。大聲說:“老實點兒,不想活了?!”
啊——啊——可是她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頭在使勁搖擺著。坐在前座的女人見勢,似乎產生了悲憫之心。勸說著:“別浪費力氣了,我知道你是想說話。沒用的,吃了我們的藥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了聲的。放心,等時間一到,嗓子自然會恢複。”
她旁邊的男人說:“少跟她囉嗦,這麼漂亮就等著賣個好價錢吧。”
女人將一瓶礦泉水的瓶蓋擰開,起座轉身向後,把礦泉水瓶口塞到她的嘴裏。這麼長時間沒有喝水,整個人都處在極度缺水的狀態。有水喝了,她顧不了那麼多,咕咕地喝個痛快。樣子到底有多狼狽,隻有旁人知道。水喝下去,能感覺到舒服到骨子裏。現在的她還不到二十歲,發生了這樣的事是她自己沒有辦法接受的。
口渴的問題解決了,隨後鎮定下來,思維漸漸清晰。她的家在武漢市郊,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家製衣廠。她從十七歲起就在那裏工作,一直到現在。三年來,她成為製衣廠裏的技術骨幹,工資收入節節攀升。
她很小的時候父母離異,自己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大部分收入都用來貼補家用,孝敬爺爺奶奶。此時,最擔心她的肯定是爺爺奶奶,也無法想象他們現在的心情。如果再耽誤幾天,她肯定會丟掉製衣廠的那份工作。
回想著整個事情發生的過程,全因自己太單純所造成的,也認栽。一天前,製衣廠全體放假,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晚上就做好了度假的計劃,當時爺爺還在旁邊提醒著,一個人在外麵要當心。
天剛一亮,她起床做了很多準備。之後就背起行李興奮地告別了爺爺奶奶,出門前往自己想去玩的地方。她這次旅行並不會走太遠,第一站是東湖區的一些景點。其次是木蘭天池,假期隻有三天,她隻是想去自己平時特別想去卻又離家很近的地方。隨行並沒有同伴,她平時不愛與別人來往,這跟她的成長環境有關。這次短暫的旅行,成了她的孤旅。
汽車站有去東湖的專線巴士,隻要任何人想去東湖,都可以乘巴士。有條件的人也可以自駕前往,這樣帶著家人去顯得很方便,遊玩時也更加自由。她背著自己的旅行包,來到汽車站,獨自上了前往東湖的巴士。
車上並不擁擠,零零散散的坐著乘客。她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等著巴士將自己送往目的地。中途,不斷地有乘客上車,停車的次數很頻繁。有些人覺得乘巴士太慢,又影響心情,坐久了也不舒服。
前座有兩個女孩,從上車起就在那裏小聲地交談。可能是坐久了的原因,其中的一個女孩站了起來,心情似乎變差。坐在座位上的女孩說:“站著幹什麼,還是坐下吧。站著隻會更不舒服。”
站著的女孩說:“不論是站著還是坐著,都挺難受的。”
坐在座位上的女孩說:“還有一陣才能到,坐下吧。”
“好吧。哎,我真羨慕那些有車的人,自駕遊多爽呀。”女孩說著並坐下來,巴士依然行駛緩慢,又似乎是在等待沿途有更多的乘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