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熙化雪”
就像一把鐵錘在胸口狠狠釘了一下,勁力猶如一條細滑鐵蛇迅速侵入胸腔。張小山跌坐在地,噴了口鮮血,耳朵裏嗡嗡直響。
杏黃衣衫明眸皓齒,嬌妍如花,是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小姑娘。見他不堪一擊,小姑娘甚是詫異,瞪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你不會武功?”
張小山勉強答道:“不能因為一個人長得很帥,就天真地以為他武功一定很好!”
那股勁力在體內盤旋衝撞,張小山不由得又噴出一口血,問話的少女連忙嫌惡的避開兩步。五髒六腑一齊震顫抽搐,劇痛一波一波襲來,張小山死死咬緊牙關,因太用力,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來。
一個五六十歲的道士打扮的人快步走近,見此責備道:“雪兒總是這樣莽撞!”
少女辯駁:“他拿著刀站在這裏,三叔公,您看看他的衣服,他的頭發,他的古怪嘴臉,叫人怎麼不起疑?”
老道怒道:“那也得先問清楚!”
少女不敢再辯,低頭走開,在屍體間來回快速的翻找。老道抬手抵住張小山胸口膻中穴,於是一股暖流,綿綿泊泊湧入體內,之前的勁力衝撞之勢頓減。
那“雪兒”找了一圈,急得哭了出來,對西邊連連招手,喊道:“都死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你們三個這般磨蹭,還不幫我來找那小子!靈石、靈藥也不見了,快些過來!”
兩名青年男子,輕功飛縱,已到眼前。兩人相貌相仿,一個二十出頭,一個約莫十五六,可能是兄弟。待得走近,見地上狼藉一片,兩人麵無人色。年紀小的那個撲上去大哭起來。
年紀大的四麵看了一遍,口中寬慰道:“先別哭,找一下有沒有活口。”
又向那少女說道:“寧塏武功高絕,寧塘年紀雖小,但向來機靈。二人絕不會有事,妹妹不用心急。”
說完,又在張小山身上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張小山麵帶微笑,腹誹。
遠遠的一個綠衣人牽了五匹馬向這邊走來。
老道對那兩個青年男子吩咐道:“朝輝,仔細檢查屍體傷口,查清楚對頭是什麼路數。朝榮,你尋一下足跡。”
叫朝輝的是年紀大的,翻看屍身,回道:“斧頭、飛刀、長刀、直刀,還有重拳剛力,不像是獨屬哪一派,應是聚在一起的綠林人物。”
這時張小山緩了口氣,捂著胸口艱難的說道:“我,我路過這兒,有個叫寧塘的人,托我捎一句話。他……”
兩個青年男子聽得要緊,一齊抬手按在張小山雙肩雲門穴,又是兩股內力注入體內。
內力施展,以勁力送出,急爆猛烈,便可傷人。以緩力送出,清和平正,便可助人。此刻三道內力一起全力施為,片刻便將之前的勁力壓下。那少女快步走近,急促問道:“他讓你捎的什麼話?他受沒受傷?他去哪了?快說,快說!”
張小山在心底罵了一句,不是你這瘋丫頭沒頭沒腦的差點把老子打死,我能一句話都說不清?少女印掌在張小山靈台穴上,也注了一股內力進去。緩過勁來,張小山忍住痛,艱難的說道:“他說他們中了伏擊,對方有十來個人,現在他去追尋敵蹤,往那邊去了,樹上有標記。”
話剛說完,那少女和兄弟二人立刻撤掌,飛也似的入林而去,張小山心中大罵。還好那老道仍在將內力源源不斷的渡入張小山體內,但畢竟少了援助,一時體內又翻騰起來。
綠衣人走近,也是一個少女,眉目清秀。她鬆了韁繩,不敢往地上看一眼,垂目問道:“世伯,可要侄女先到前麵鎮上取些人手?”
“能在短短時間裏,將我張家五十四名好手一舉擊殺,再多些庸常人手也是無益。鴻定、陵川兩府向來平靜,隻是自去年新起一夥劫匪,在鴻定府犯了好些大案,空明門幾次追剿都不成,今夜竟敢對我張家下手……也罷,這次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曉楓,你去鴻定府請你父親,我回歾越山請掌門。咱們召集人馬,就在此處碰頭。搜山檢廓,絕不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