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妖丹和仙門金丹,本質上是同一種東西。
不過魔門修煉大多是以吞噬外物為主,結成妖晶,快速增強,再慢慢淬煉成妖丹,因為心魔和外邪的混雜往往擁有暗屬性。金丹則是以修煉自身為主,結丹緩慢,但品質精純。由於結丹途徑和修煉法門不同,妖丹和金丹屬性也截然相反,如果是一方在自己體內慢慢煉化沒有肉身的另一方,倒也能慢慢吸收同化,大幅度的增強自身。但若彼此都沒有肉身,還都附有心神,實力又不相上下,驟然相聚,一旦這種種坑爹的狀況同時出現,就是場災難!
蛇妖的妖丹一入丹田,便是轟的一聲爆炸。張小山連罵的心思都沒有了,昨夜在山林大路上好容易才沒有被內力迸裂的身體,在妖力和真元的碰撞下炸成碎屑。
張小山掛了。
所有的不平、操勞、心焦、歡喜、困惑……隨風而散。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張小山知道,定然會發生的是,“下一秒”一定會來。無論自己是悲是喜,是否存在。
金光、紫氣、墨氣、紅雲,驟然一縮,消失不見,空中隻留下一隻造化壺。
……
眼前煙霧繚繞,一個和藹和親的胖子端坐在一棵鬆樹之下,四五十歲的模樣,很眼熟。張小山走了過去,發現自己居然“能走”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就是沒死?張小山怕怕胸口,原來沒死,就說呢,想來自己這樣心地純良無災無害年年獻血次次捐錢從不欺騙無知少女的大好青年(還是說中年),怎麼能穿越個兩天不到就掛了!再說現在都是獨生子,自個英年早逝雙親誰來贍養?未來老婆的房子怎麼辦?誰死得起啊……
一邊感歎一邊到處打量,像是一個起了大霧的公園,那胖子穿著運動服,眯著眼端坐在藤椅上。張小山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裝青澀,客客氣氣的說道:“你好,借問下,這塊兒是平城哪兒?我走迷了路,嘿嘿。”
胖子睜開眼,長舒一口氣,說道:“你終於來了,我們有三十幾年沒見了吧!”
“呃,我今年才二十九加一歲,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您是……?”
“你比較熟悉的,應該是‘李元宜’這個名字。”
李元宜,不就是開發運營《壺天》的總裁兼總策劃麼?
張小山看著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胖子:“你,你是,搞出神作《壺天》的那個李元宜!你在等我?”
短暫錯愕後,張小山恍然大悟,自己一定是在沒有被預先告知的情況下參加了新版壺天的遊戲測試,這個仿真性還真是絕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憤怒,苦笑著說道:“靠,是在搞什麼新型遊戲吧?那之前我經曆的就是遊戲體驗嘍?你們總算把‘營養倉’這種東西搞出來了,國外都還隻是測試階段的東西你們要弄我不反對,但拿我做小白鼠就太過分了吧!你妹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搞得我以為自己真的穿越了,要是心理素質差點,還不被你們活活嚇死!”
“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說。”
“我不激動,你賠償我幾萬塊壓驚費就行了。要是有什麼VIP帳號,獨占性的法寶之類的我也可以考慮考慮,嗬嗬。”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但願也是最後一次。從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一直夢想著一個世界,那裏的有神仙,有妖魔,有修道者禦器飛天,修煉長生……我一直以為,那些都是自己打發寂寞的空想,然而每一天那個世界都在我腦中浮現,變得越發清晰。當我製作了幾個遊戲之後,有了資金和知名度便開始開發《壺天》。那不是宣傳語上的什麼‘將心中的世界呈現出來’,而是不把它傾吐出來,我會被那個世界的影像壓製得無法呼吸。”
張小山笑道:“跟李總談錢,光說創業史幹什麼,嗬嗬,不會開個玩笑就嚇慫了吧,你那麼富。”
“其實我這一生,除了被這個‘想象世界’困擾,還在做一件自己無法理解的事,那就是一直在不斷的去尋找一個東西。”
“真愛?”
李元宜繃著臉一點沒有笑的意思,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敘述裏:“等到我找到它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這幾十年的白日夢到底是什麼——不是幻想,而是回憶!這份記憶的蘇醒,讓我承擔了兩份人生,無法麵對無法選擇。然而接著,我就認出了大師兄你。當我找到它的那天,正好是你獲得冠軍的這一天。在後台觀看比賽的我猛然認出你,於是做了個自私的決定——把它交給大師兄帶回屬於它的地方,了結我的使命。”
張小山見他這麼嚴肅,也不得不認真起來,困惑的問道:“‘大師兄’?你,你,你八戒啊?”
李元宜盯著張小山,淚水絕提而下:“我來到這個世界太久了,找到‘造化壺’雖讓我記起往事,但我早已與這個世界不可分割,有了親人、妻兒、友朋,再也無法割舍。我把造化壺交付給你就一直再祈望它認你為主,直到你失蹤了才放下心來。違背了誓言的我,能做的,就是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你的家人我也一定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