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琬琰見混勻派的人走遠，從懷中取出信箭，取弓射出。信箭直飛衝天，在高處發出一聲脆響，化成一片巨大的青色雲彩，懸在橫斷山山頂。這就是給那個金宇寧發的“信號”吧，寧城看在眼裏，臉上作出驚歎的樣子。金琬琰吩咐其他人打掃山頂，對寧城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廝，我就叫你金……金石，去，給我打盆水，送到這間屋裏。”
寧城連連點頭，轉身去尋了一個幹淨些的木盆，再裝作不熟悉的樣子在山頂找水。最後轉過獨秀峰的山坳“發現”了鏡湖，走去打水。這時他身邊已經沒有青雲派的人了，寧城做戲做全套，仍然是一副手腳沉重的樣子，走到湖邊，打完水再送到金琬琰的屋裏。
從外傳大弟子到嫡傳弟子，現在又混成“小廝”了，寧城心中好笑，這不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麼。金琬琰示意寧城將水擱在桌上，自己則動手摘取頭上飾物，抬頭猛然發現見寧城還站在一旁，便瞪了他一眼。見寧城不解，隻得起身將寧城推出門外，掩上門。
寧城作為小廝是不合格的，徒自想不通這大小姐洗個臉為啥還要關門。青雲派的那些弟子埋頭打掃衛生，做得倒是十分有模有樣，也不知是不是做過清潔員的係統培訓，手法那叫一個純熟。其中一個瘦子發現寧城在金琬琰門口閑坐著看他們打掃，便扔過來一個掃把，喝道：“別愣著，和我一起去把那個大屋清出來。”
寧城拾起掃把，和那瘦子一起去大屋打掃，那兒正是當初寧城身為泊壇外傳大弟子時所住的地方。混勻派的人其實將山頂已經打理得不差了，隻是他們走得匆忙，留下許多雜物。寧城和那瘦子將大屋收拾幹淨，其他人也打掃得差不多了。瘦子給寧城遞過來一杯水，問道：“我是鍾桂蘭，你叫什麼？”
“桂蘭”，寧城看著他瘦骨嶙峋的身子，長頸脖上一張馬臉，死死忍住沒有笑出來，艱難的答道：“小姐說以後我就叫‘金石’，也許是她看到我的時候我坐在石頭上吧。”
鍾桂蘭點點頭，說道：“我們青雲派收徒不拘一格，最看重一個人的心誌。不像五大仙門那般有內傳、外傳之分，即便是仆役，隻要苦修，有一天也能成為正式弟子。像哥哥我，當年也是從仆從過來的。現在也有養氣六層的修為，等我派這次遷徙安穩下來，派中長老會舉行‘擇徒試’，我看你做事麻利，應該也是個聰明勤快的。你若是有靈根，便可成為弟子。即便沒有，在門內呆上幾年，也會有門內師兄傳授你些普通法門。”
感情這幾人還真是從仆從訓練班畢業的，寧城額頭黑線，見鍾桂蘭眼中全是勉勵，連忙回應了一個感激的眼神才告辭。回到金琬琰屋外，那少女還未收拾完畢，大門依舊緊閉。
寧城還是在門外坐下，心中盤算待會怎麼辦。這青雲派看來是要遷居到橫斷山，現在的情狀是，以金琬琰為首這群底層弟子作為前哨，借掌門的聲勢將混勻派的人攆走。待會自然是掌門、長老、嫡傳弟子、修為高深的弟子……大舉來到橫斷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