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我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今天經曆了那麼多,然而我一點也不覺得累,隻是大腦有些疲倦。原始的質樸和現代的奸詐混淆在一起,讓我不得不沉思。手機裏存有倩今晚發來的兩條短信,都是說如何地想我,我一條也沒有回。我隻是隱約地覺得,今晚喬剛肯定也在場,而且我能想象出他色迷迷地盯住倩的樣子。倩又是怎樣想的呢,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她又是否能夠抗得住誘惑?我想起趙猛談到,喬家答應給倩買房並接她的父母同住,還要給她買車並把售樓部交由她管理。這一切,我是不能給予她的,我給不了,我沒有這個能力,我有的,隻不過是疼愛或者情義。
如果——又是這個如果——如果我退一步,那麼夏琴也就好了,喬氏答應資助她,恢複她的項目和銷售公司。在我這裏,喬家答應給我一筆可觀的現金,讓我衣冠鮮亮,房子寬敞,不再過拘緊的日子。但我對這一切,隻能嗤之以鼻。我不需要,我要的不是舒適的生活,我要的是充實的人生——但是倩究竟會真的跟我過日子嗎,真的能守我一輩子嗎?我懷疑。她近來思想跟我越來越有分歧,有時甚至格格不入……
好了,不想了不想了睡覺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由它自然發展,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我睡過去了。
剛睡著沒多一會,又看見它們了,這是一條碩長而大的黑色眼鏡蛇,正從一個女人的背上直立著爬過,扁平的頸部昂得很高,那女人尖聲驚叫著,繼而轉換成了我的主觀視角,順著一條長長的沒有盡頭的過道拚命奔跑--
我醒了過來,再也睡不著,這時床頭上的小台鍾,不過指向六點零五分。
不知是第幾次夢見蛇了,以前從未有過,而近一個月,它們卻在我的夢幻中頻繁出現,有大的、有小的,各色各樣,有時一兩條,有時好幾條---
我個人從不相信玄幻魔怪,也不相信菩薩神靈,但這些冷血的動物卻闖入了我的夢境,令我十分不安。
我坐起來吸煙。昨晚的事情又困擾我的思維——
趙猛和我談了對方開的價碼,我當時覺得這種交易實在是可恥、可鄙,甚至可憐。我不是商人,我如果真的是商人,也會對這種交易感到厭惡。
“不可能!”我冷笑著對趙猛說。
“如果小倩跟你的想法不一樣呢?雖然她幾次都拒絕了。但她和你畢竟還不是合法夫妻,況且,女人的虛榮心又豈是你能左右……
“就象我來說,我現在這個媳婦,現在不過二十一,她十六歲跟我,開始時,她家裏嫌我歲數太大(我比她媽還大兩歲),又胖——可我娶她那天,用了二十輛一色高級黑轎車,開到她家的村子裏,那個排場,她媽到至今仍然津津樂道。小美更是在她所有姐妹朋友中都成了神話,成了外國童話裏的白雪公主。我呢,從一個醜胖子變成了大家心裏的白馬王子。這世道如今就是這樣,笑貧不笑娼……”趙猛直言不晦地說道。
掐滅了煙頭,我眼前又浮現出前些日子那場婚禮。高挑漂亮的李芹和低銼禿頂的新郎,而何姨和倩表現出的,則是高興和滿足,好象身份一下子高了起來,不是尋常百姓了。
天色大亮後,我給王副部長打去電話,告訴他我們已經回來,是我送去分區還是他安排人過來開。他連忙說,他會叫人過來開的,又問一路是否順利,我回答一切都順利,隻是他的“三菱”輪胎磨出了殼。他說沒事,讓我把鑰匙放在車的遮陽板上,不用鎖車門就行。
我依他說的辦了。去街上吃了一碗麵條,我回來後又困了,倒頭睡了回籠覺。
中午,倩回來了,她一進門,就衝進臥室,拉開被子睡在我的旁邊,我假裝還沒有醒,她用手撫摸著我還沒刮過的臉。突然,我的臉頰一陣刺痛,原來她又在擠我臉上的痘痘。我猛然一把把住她,不顧她的驚叫,把她按在自己的身體下。我全身都赤裸著,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倩仍然假意地呼喊,我開始撕脫她的衣服,她一麵說著“你幹什麼呀”,一麵配合著我的動作,不一會兒,她也和我成了一樣,原始的兩足直立動物。我們糾纏在一起,她吻著我的耳朵,讓我從心底裏癢起,而我的雙手,在她的身體每個敏感的部位都遊走了一遍,該輕的地方輕,該重的地方重,她不由自主一陣緊一陣的痙孿,直到她全身癱軟下來,我才和她融合在一體,我粗重的呼吸和她蕩人的發聲此起彼伏,最後共同打了滿意的雙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