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若有些乏了,便在為師懷裏小睡一會吧,僅兩刻鍾便可到南山了。”柳如煜的輕功很好,即便抱著冷凝月在窄道中也依舊身輕如燕。
“師父,我不累,隻是有些困惑罷了,我不知道我回到太子府以後會還發生些什麼,雖說依我的性子也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我對於現狀還是有些看不清,心中難免緊張。”
柳如煜聞言輕笑了一聲,“真是個傻丫頭,看不清就把一切都放下算了,有時候做一個癡傻之人也好過背負了太多,步步為營的人要好,至少活的快樂,活的灑脫。”
“是麼?”冷凝月聞言微微垂眸,她知道她遲早會被卷入這天下棋局,不為別的,隻為她娘曾是冠芳天下的韶華公主,以及死後留給冷凝月的那紫玉草圖。 “好了,已經到南山了,也別再想那麼多了。”柳如煜緩緩落地,在她們麵前的便是她們昨日留宿的那間寺廟,裏頭已沒有了絲毫的聲響,一如安靜冷清。柳如煜將冷凝月輕輕放下了,上前去敲了下門。那門很快便吱呀一聲打開了,慧塵從那門裏麵慢慢走了出來,老臉上多了幾分的憔悴,像是沒休息好一般。“兩位施主都累了吧,進來喝杯清茶吧,也好解解渴。”
“師太,廟裏的人可都走了麼?”冷凝月淡淡出聲,目光卻掃向了柳如煜,柳如煜心裏頓時明白了,趁慧塵不注意,飛身躍進了寺廟裏。
慧塵一愣,幹笑了兩聲,“都走了,那麼現在施主還要進來嗎?”
冷凝月輕輕一笑,“不必了,隻怕這地方已被汙濁之氣所侵染,根本不是佛門之地了,又怎能久留?”
“施主說笑了,貧尼在此清修也有十七年了。”
“師太,我不想與你多說,隻告訴我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死了對你並沒有一點好處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的一側便是魔,又何能說得清,隻是慧塵從不會後悔,即便涅槃成魔,也從沒有後悔過。施主,若想知道原因,便去問你的娘親吧,再無果,就去上書房。”
冷凝月一愣,卻見慧塵衝著她一笑,忽而轉身,毫不猶豫地撞上了門前的石獅子,一聲驚響,鮮血沿著那石縫緩緩流了下來,隻一瞬,慧塵便猛然倒在了血泊之中,嘴角仍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慧塵,你這又何必…。”冷凝月心中感到有些惋惜,但卻又覺得這樣的場景異常刺眼,不覺微眯了雙眼。忽然一雙清涼的手覆在了她的眼上,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氣卻衝散了血腥的氣味。
“丫頭,我在寺廟裏每間房的床底下都發現了幾具女屍,年齡都是二十上下,淺白長袍,大概都是慧塵以前的弟子。這女人也太狠心了,活活將人燒死,又不掩埋起來,將人堆在床底,那些個假尼姑這幾天還都在那房裏睡覺,好似根本聞不到異味一般。”
“師父,別說了。”冷凝月突然轉身緊緊抱住了柳如煜,手還拽著他的衣衫,“我們走好麼?別待在這兒了,到遠點的山腰上,在那兒等太子府的馬車好了。”
柳如煜伸手輕輕撫了下冷凝月的秀發,輕歎一聲,“都聽你的,我們這就走。”隨即又將冷凝月抱起,向前飛去。耳邊盡是是淩淩的風聲,殘陽如血,夕陽如丹,淡淡的霞紅色光輝籠罩在身前人的身上,那女子平凡至極的五官在這霞光中竟也顯得萬分柔美。冷凝月一愣,隨後輕輕笑了聲,便微微閉上了雙眸。
“娘娘,那個是正娘娘吧,奴婢在這兒呢,娘娘。”一道女聲突然傳了過來。
聞言,冷凝月一驚,猛然睜開了雙眼。柳如煜淡淡一笑,不一會兒便抱著她落了地。
“丫頭,還真巧,沒想到在這兒便遇上了你的婢女還有那太子府的馬車,她們看到我抱著你使輕功在她們上頭飛過,這時也會往我們落地的地方趕來的。”
冷凝月微微垂眸,“嗯,想罷很快就可以回到去太子府了,師父你會跟我一起去的吧,到的時候我再跟百裏漠寒說一聲,讓你也住在太子府好了。北冥國皇都富麗繁華,我還可以帶師父你去逛夜街,那裏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