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三)(1 / 1)

此時,月湘正由幾個身高力壯的婆子押著走進去那潮濕陰冷的天牢,頓時一陣惡臭味撲麵而來,一眼望去便看見的就是北冥國十大刑具之一的釘床,那釘床上仍放著一具屍體,已經腐爛不堪,身體微癟,全身遍布著深黑色的斑點,地上還凝結著一大攤的腐血。月湘微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人是流血過多致死。但他那布滿血絲的雙眼仍圓睜著,死死定在房頂上,手指彎曲緊皺,看得出那人死前曾受過極大的痛苦。

月湘的麵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的厭惡,隨即捏緊了手心。

火爐裏熊熊燃燒的烈火將這陰沉的天牢微微照亮了些,隻是那火爐裏放著一柄鐵夾,旁邊存放著一罐子的油、鹽,以及一些辣椒油。偶爾還散發出一陣燒焦的氣味,讓人無不心生懼意。牆上還掛著生了鏽的鐵架,一旁放著那血跡斑斑的粗鞭。

牢房門前還有一堆獄卒圍在圓木桌旁一邊在吃飯喝酒,一邊劃著拳,大聲囔叫著。

壓著月湘進來的其中一個婆子看見這番景象便冷哼了一聲,急急走上前去,將隨身攜帶的腰牌丟在了木桌上。那些獄卒倒是一愣,牢頭嚴棟伸手拿起那腰牌,還未看,麵上一怒,“那個不要命的,敢闖天牢,在門口看守的那人是死了嗎?”但當他看見腰牌上的字號時,麵上卻一僵,轉過身來,擠出一臉的笑意,看向了那婆子,“原來是貴妃娘娘宮裏的姐姐啊,奴才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這位姐姐,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知您這次來,是貴妃娘娘要奴才做什麼事麼?”

那婆子又是冷哼一聲,微微揮手,身後的其他婆子便將月湘給押了上來,“這個婢女竟敢頂撞娘娘,罪本應處死,隻是娘娘開恩,交給你們這些天牢的人處置。娘娘吩咐了,也不要下太重的手,隻要讓她說不出話來就好了。”

“奴才遵命。”嚴棟又是一笑,微微打量起月湘,“這女子長得還真是標誌,瞧著小嘴巴,大眼睛,細致白亮的皮膚。嗬嗬,姐姐們將人留下便好了,奴才會好好按照貴妃娘娘說的去做的。”說罷便命身後的兩名獄卒前去將月湘押過來,卻沒想到,當那些婆子一鬆開月湘,月湘就馬上飛身躍起,從手心處射出兩把匕首,直直射入了上前來的兩名獄卒的身體裏,還一個回旋踢將人踢到了釘床上,那兩個獄卒發出幾聲悶響便再沒了聲息。

其餘的獄卒一看,心中無絲毫遲疑,立馬拿起了一旁掛著的長刀,齊齊朝月湘刺了過去。月湘神色一冽,又從手心裏射出兩把匕首,隻是這次射出的力度與上次的不同,當那匕首射出一米時,竟改變了飛行的方向,呈包圍型向四周射去,一瞬時,那兩把匕首便將所有獄卒的長刀橫空劈斷了。趁所有人愣神的片刻,月湘又用力朝空中打出一掌,震得周圍的空氣猛然往外一彈,那些獄卒和婆子的身體便也不由自主地向四周岩壁撞去。月湘隨即鼓足全力向門外飛躍去。

嚴棟的眼裏閃過一絲的驚訝,他沒想到隻不過區區一個婢女身上竟帶著如此高深的武學,就連剛剛射出的那幾把匕首也材質非常,異常堅硬,竟能將鐵製的長刀不費吹灰之力給劈斷。而後神色微斂。突然輕笑了幾聲,“我嚴棟在天牢裏做了十幾年的牢頭,什麼囚犯沒見過?就連江洋大盜也抓過好幾個,更別提那些隻會耍些小聰明的小賊了。若是讓你一個小小的婢女都給逃出去了,那以後我嚴棟的麵子還往哪裏擱。”

身後突然一陣猛烈的掌風襲來,方到門口處的月湘微眯了雙眼,隨即轉過身來,想打出一掌迎擊,卻不料,當她一轉過身來便愣住了,嚴棟明明在她數十米處,分毫未動,更不可能朝她憑空打出這麼猛烈的一掌,那麼,那微冽的掌風是從哪裏來的?在月湘愣神的時候,嚴棟突然衝著她笑了笑,她心中大呼不好,卻再也躲閃不及。身體上方一陣滾燙的氣息傳來,一罐子熱油淩空而降,那些滾燙的熱油盡數倒在了她的身上。月湘心中一駭,身上傳來一陣劇痛,皮膚在一瞬間開始發紅,發腫。她再也支撐不住,從數米高的台階上摔了下來,跌在了嚴棟的腳邊,失去了知覺。嚴棟臉上閃過一絲的嫌惡,月湘的臉上已起了一個個紅色的水泡,大大小小的滿臉都是,這怕以後是要毀容了。

“把人拖進去吧。”嚴棟淡淡出聲。

那些獄卒聞言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上前去用繩子緊栓住了月湘的手腳。隨後便微屈著身子看向那男子,“您這一招聲東擊西用得可真好,妙絕,也難怪這女子也會上當了。”

嚴棟眼裏頓時閃過一絲的不耐煩,“快點,拖進去,用鐵鏈鎖著,別再讓人跑了,還有,不要再說這種恭維的話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牢頭,就算你再拍我的馬屁,我也給不了你升官的機會。你有空還是多去巴結些主子吧,說不定哪天還真可出這汙穢的天牢了。”

“是,是,您說的是。”那獄卒滿臉盡是恭敬之色,心裏卻在暗暗唾罵道,裝什麼身高氣潔,自己還不是一樣那副嘴臉,我呸。

但他還是快速地將月湘拖進了最裏層牢房裏,拿了鐵鏈緊緊將人牢牢鎖在了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