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仿佛灌了鉛,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這種感覺讓冷凝月非常不舒服,好似自由落體那般,而且四周還空空的,雙手隻能在空中亂舞著,什麼也抓不著。
忽然一陣濕潮的氣息傳來,下方空氣的湧動慢了下來,鼻尖滿溢著雜草的氣味。冷凝月猛地一下跌落在了一片草叢中。待她坐穩後,才抬起頭掃視了下四周。
很意外的,這裏雖然很是幽靜,但並不是野外,或者其它什麼地方。看上去倒像是個廢棄的寢殿,而且布局十分精巧,還保留著大床和櫥櫃等家具。隻不過,那些擺放在台麵上的珠寶已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大殿中間還長滿了雜草,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冷凝月跌下來時,扭到了腳,此時腳踝正痛著,她無法站起身來,隻得用雙手在雜草中不斷摸索著,她心想指不定在這裏也能找到密道的開關之類的東西。
這一摸,冷凝月倒還真摸到了什麼,她緩慢收手,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卷已經泛黃了的牛皮紙。她轉而又將那卷牛皮紙給打開了,眸光頓時一深。
淡淡的月光透著殘破的窗口照射到了那卷牛皮紙上,上麵的一行血字越發清晰。
吾兄親啟:
嫣然今重傷,思不得還。不能盡孝,望兄珍重。絕筆。
冷凝月收緊了雙手,嫣然這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北冥帝已故的皇後,那這裏便是以前皇後的舊閣?不過,母儀天下的皇後又怎會重傷?她不是應被許多人所保護著的嗎?
“何思詩,你終於來了。”
冷凝月一震,頓時感覺到身後有一雙銳利的眸盯著她,她手心處出了些薄汗,沉沉念到,“閣下何人?”
隨即是一聲冷笑,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她牢牢套在了裏麵。
“何必如此?我是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我不是何貴妃…放我出去…”冷凝月說完,急急轉過頭,卻又是一震,她眼前的是一個坐在木椅上的,年紀看上去比她還要小的少年,很幹淨的麵容,黑白分明的眼睛,長長的頭發垂在腰間,嘴角還有著好看的旋窩。
“你是…”
“怎麼?你這樣看我,是在嘲笑我是個殘廢嗎?”
冷凝月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一頓。接著說道,“不是,我隻是想說,何貴妃已經三十多歲了,我根本不可能是她,你放我出去。”
“你身上穿著她的衣服,就算不是她,也是她身邊的人吧?那就…受死吧。”
冷凝月看著少年眼眶瞬時變紅,雙手毫不猶豫的向她的脖子掐去。她往後挪了一點,飛快的將匕首抽了出來,抵在了男子的脖子上,“你試試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
少年沉默,眼裏幽暗的光卻沒有褪去。冷凝月轉而又說道,“你是嫣然皇後的哥哥麼?不過依我看,應該不可能吧?”
少年忽而又是一記冷笑,竟硬生生地撞上了匕首,“何必說那麼多廢話,死這種東西我早就不怕了。”
鮮血順著他的脖頸緩緩流下,染盡了他的衣衫,倒像極了一朵朵綻放著的血蓮。
冷凝月本身便不想殺他,隻是心中疑惑罷了,見了血後,她急急將匕首給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