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玉端著盤子沒注意,但是傅如深注意到了。拾起寫著字的紙看了半晌,又嗅了嗅,傅如深啼笑皆非的搖頭。
“大莊主,怎麼辦呀?”心玉擰著眉看他,想不懂他為什麼還在笑,隻焦急著也不好意思讓他走。
半晌,傅如深低聲對心玉道:“稍後你讓她少吃一點就行就行,夜裏吃的太多對孩子不好。”
然後在心玉疑惑的目光中,看向了房門。
“徐颯,我先住韓野那邊了。身子是自己的,你不要任性,照顧好自己,別讓……大家擔心。”
說完便抬腳離開了徐颯的門口。
徐颯怏怏的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傅如深走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顧元坤端著碗碟在往膳房走。顧元坤看見他,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自己走自己的,發現傅如深跟著他也沒多問。
等到碗碟放在膳房,傅如深才開口:“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顧元坤冷漠的道。
說完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等到傅如深離開好久,徐颯才打開房門。心玉趕緊把東西給她端進房裏,委屈的道:“主子,您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任性呀!飯哪能不吃!”
“我吃過了。”徐颯也不隱瞞她,直接道,“元坤給我從窗戶送來的,我隻是不想見到傅如深。”
心玉張了張嘴,鬆了口氣,卻還有點氣鼓鼓:“您怎麼能瞞著奴婢,害奴婢擔心好久!”
“好好好,我知錯啦!”徐颯趕緊舉雙手投降。
心玉也不可能責怪她。隻難得的機靈了一把:“那之後,莊主再在您門口守著,奴婢就不給您送飯菜了?讓冰坨子來?”
“都行,”徐颯道,“到時候你在門口給我看著點,他走了你就告訴我。”
計劃看著是沒什麼問題。
可徐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傅如深根本沒來。
晌午,傅如深也沒來。心玉問她:“主子您要吃午膳嗎?”
徐颯心情複雜:“吃吧。”
心玉不會想太多,蹦蹦噠噠的就給她端飯去了。回來傅如深也不在,徐颯懷著更加複雜的心情吃完飯菜,放下碗筷道:“拿出去吧。”
心玉點點頭,開門出去,接著“誒”的一聲,引去徐颯視線。
隻見傅如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站在她的門外了。
“颯颯,有些事我想和你說。”
颯你妹!看見你就煩!
徐颯在心裏唾棄著,“呯”的一聲拍上了門。
不知道傅如深在外麵站了多久,隻知道她吃晚膳的時候,人又不在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徐颯吃飯時嘀咕。
心玉搖頭:“奴婢也看不懂呢。”
總之,等她主子吃完晚膳,再打開門,傅大莊主果然會出現在門口就對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日。傅如深總是專門挑著徐颯吃完飯的功夫去門口等她。也從不強迫她什麼,等她關上門,他自然會閉上嘴,不知道等多久才離去。
久而久之,徐颯忍不住對心玉道:“我可能要瘋了。”
心玉管不到這二位的感情上,隻能擔憂的問:“那怎麼辦呀?”
怎麼辦?徐颯生無可戀的笑著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想傅如深來一場“不由分說的打開她的門,把該說的全都說清楚,然後快點走人”的戲碼啊!
丫的是不是算準了她沒他有耐心?
太可惡了!
就因為傅如深的形如鬼魅,徐颯幾天都沒出過屋子。然而幾天可以,時間再長,徐颯受不了,對她的身子也不好。
幸而她吃苦吃的夠多了,現在是一方有孕八方支援,剛與心玉發過牢騷,那邊顧元坤和傅如深就在大院兒裏打了個照麵。
“我是來找你的。”
“我是來找你的。”
話音落下後,倆人沉默了許久。
半晌,傅如深抬手,顧元坤也做了一個“你先說”的手勢。
“……”
顧元坤作出了不再開口的架勢。
傅如深無奈笑道:“你跟她說,不用忍我幾日了。七日後,我就會回楚地那邊,準備戰事。還有我姐姐的身子好些了,明日也會出門,她若想見,便讓她們兩個一起說說話。明日下午,我則是要出去一趟,傍晚才會回來。讓她出去走走吧。”
“還有,我不會放棄她的。有些話,我會等她願意聽了,與她說清楚。”
顧元坤看他一眼,轉身往回走。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背影就是給人一種“哦,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的模樣。
傅如深抿了抿唇,背過手,陷入了沉思。
顧元坤直接就去了徐颯那。見徐颯正像個困獸一樣扒著窗框跟窗框較勁兒,他輕嗤一聲,道:“明日你可以出去走了。”
“嗯?”徐颯一頓,放過被指甲撓出了痕跡的窗框,“什麼意思?”
顧元坤:“傅如深的姐。也來了北地。病剛好,明日想趁著傅如深要出去一趟,與你一起散心。”
徐颯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的這些?傅如深與你說的?”
顧元坤選擇沉默。
徐颯鼓嘴。
她與傅雪融相處的不錯。傅雪融對她也一直很照顧。她還不知道傅雪融也來了北地,眼下聽說是又生了病,才剛好,心裏難免就有些擔憂。
“既然這樣的話,明日我吃過早膳,就去見見雪融姐吧。”徐颯道。
顧元坤麵無表情的離開,並道:“有事叫我。”
“知道啦!”徐颯朝他揮揮手,想到能出門,心裏舒坦多了。隔日特意沒睡懶覺,趁著清早天氣尚算涼快,向魏如意打聽過後,拉著心玉就去了傅雪融的房間。
“颯颯?”
傅雪融看見徐颯,開心的不得了:“阿深說你今日會來看我的,可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也不多睡會兒!”
說完便好奇的看向徐颯的肚子,想碰又不敢碰,便虛攏著她肚子的弧度,嘴上“哎呀哎呀”的歎個不停。
懷了孩子到現在,傅雪融還是第一個見到之後,高興得不成樣子的人。莫名的就讓徐颯有點開心,甚至突然開心的想哭,好像找到了一個惦念著她的長輩,找到了一個歡迎著她的港灣。
剛想著感動呢,眼眶就泛紅了,傅雪融看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趕緊問:“颯颯,怎麼啦?誰欺負你啦?別哭呀!”
徐颯揉著眼睛搖頭:“沒有,我就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說多愁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