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有錦衣衛來搗亂之後,江府的仆人數量明顯少了很多,這也不怪他們,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江閱年和錦衣衛鬧翻的事情整個鬆江怕是都知曉了,以錦衣衛指揮使陸炳的脾氣,江閱年斷然是沒有什麼好下場了,所謂樹倒猢猻散,趁著樹還沒倒,這些下人們自然要去找個新主子。
蘇晉一路走到書房,看到十分冷清的府院,偶有幾個下人匆匆走過,心中有些悲涼。
“先生!”江清看到他來了,從書房中起身,出來行禮道。
“不必多禮了。”
蘇晉勉強笑了笑,剛想走進書房,卻聽江清搶著說道。
“先生,今日不用教了,家父有要事相商,已經在西側的小廂房內等候了,請隨我來。”
江清拱了拱手,走在了前麵為蘇晉引路,蘇晉聽完,也沒有多想,將小墨心留在了書房寫字,然後跟著江清一路到了一間很偏僻的小廂房。
“吱呀”
也許是年頭太久的原因,廂房的門打開了有一陣摩擦聲,蘇晉走進去之後,江清將門關好,退了出去。
房中的布置十分簡單,隻有一桌一凳,傍邊放著一些柴火。
江閱年此時正坐在一方凳子上,微笑看著蘇晉,提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和對麵的杯子倒滿。
蘇晉略施了一禮,走到他的對麵坐下,慢慢喝了一口清茶,等著江閱年開口。
“蘇公子回來這鬆江鎮怕也有段日子了吧?”江閱年眯眼說道。
“的確,算算日子怕也有快半個月了。”
“哦,怎麼樣,待了如此長的時間,京城一事應該已經放下了吧。”
江閱年的語氣帶著疑問,令蘇晉有些不解,他和自己並不是很熟,怎麼好像突然關心起自己了,難道說……是徐尚書?
想到這裏,蘇晉笑了笑說道:“早已放得下了,成敗乃一時之事,這一次失敗了,把握住下一次就可。”
“哈哈,小小年紀心態很好,能看的如此開的書生,現在可不多了。”江閱年笑道。
“哪裏哪裏……”蘇晉又低頭喝了口茶,然後神情一變,說道:“江知府,你邀我來,應該不隻是問這些問題而已吧,看這地方如此偏僻,看來似乎是想要和小生說些隱秘之事,莫非……與徐座師有關?”
蘇晉考慮了半天,覺得很可能與徐尚書有關。
“哦,你如何料到?”江閱年有些驚訝的問道。
果然,此時蘇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應該和徐尚書有很大的關係了。
“自然隻是猜測,我隻是從之前的事情上聽到過,徐座師和江大人應有些交情才對。”
“何止是交情,徐大人與我有很深的淵源,早年同事時,一起吃過大苦頭,是患難,現在我們二人同仇敵愾,準備一起伺機扳倒嚴嵩!”
江閱年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中炯炯有神,呈現逼人之勢,看著蘇晉,若是一般年輕人聽到這裏,就算不會大驚失色,也難免會有些情緒不穩。
但是蘇晉卻十分平靜,好像剛才江閱年的話他並沒有聽到一樣。
蘇晉的表現倒是令江閱年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蘇晉,你雖然年幼,但是心性成熟,胸中又有一股正氣,得徐尚書大力推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現在,你畢竟太年輕,對於朝堂的事情了解的還太少,這裏有一封徐尚書寫給你的書信,沒人動過,你拿好,在這裏看完,然後馬上燒掉。”
江閱年說完,拿出了一張信封,上書:東陽親啟。信封口用蜜蠟塗抹,上麵沒有管道的印章,是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