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山間飛奔,而後在那樹林中突然出現的祠堂前停下,簾子被掀開,從內走出一素色長衫的男子,淡雅的麵目悠遠的氣質,正是這大燕的太傅秋白黎。
秋白黎下車之後,那車中又走出一人,全身被青色的鬥篷包裹,就連頭上都罩著大大的兜帽,包裹的如此嚴密,和這炙熱的天氣十分不符!
那人下車之後抬眼看向那寂靜卻把守嚴密的祠堂,隱在兜帽之後的一張清雋臉龐清瘦蒼白,幽深的眼睛漾著繼續縹緲,整個人似乎要離塵而去!
“她就在這裏,進去吧!”秋白黎現在不忍看邢允天的臉,實在瘦的沒有了以前的樣子,感覺麵前站著的是個沒了靈魂的軀殼!
邢允天點頭,而後先一步走入祠堂。
頎長的身體更加修長,寬大的鬥篷使得那清瘦了不少的身體更加細長,走起路來輕飄飄,如果不是確定他是用雙腳走路,還真以為這是個敢在陽光下行走的鬼魂!
進入祠堂向最深處走,然後便來到了一個蜿蜒向下的台階入口,在大內侍衛的帶領下,邢允天與秋白黎向著那地下走去。
越向深處走,空氣變得愈發寒冷,與上麵的炎熱不同,這裏是真的很寒冷。
邢允天被嚴實的裹在鬥篷裏,但依舊忍不住咳嗽起來,秋白黎趕緊看過去,“沒事吧?”
邢允天搖頭,“沒事!”聲音很輕很淡,語調中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秋白黎暗暗的搖頭,他無法對他做任何的評價,隻能說,造化弄人!
寒氣在眼前飄飛,那嵌著夜明珠的豪華冰陵地宮逐漸的出現在眼前。
那大約幾百平方的空間裏一座高高的圓形冰台上一副透明的冰棺靜靜的躺在那裏,上麵的冰牆上嵌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將整個地宮照耀的一片通明。
邢允天和秋白黎站在入口處,看了一眼那開國皇帝與皇後長眠的冰棺一眼,隨後便轉向左邊,那裏有一個純金打造的精致金棺,有個人此時正睡在裏麵,安靜的睡著,誰也打擾不了她。
慢慢的走近,透過那透明的棺蓋逐漸的看見了裏麵的那個人,蒼白的臉龐墨黑的長發,雙眼緊閉,如果肯睜開眼睛的話,那麼肯定會眼角上挑,唇角上揚,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邢允天慢慢的走到近前,俯視著那靜靜躺在裏麵的人,蒼白的麵上再次劃過一絲寂然,如果早知有這一天,那麼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殺了龐百媚和一係列有關的人,絕對一個不留,管它任何的金山銀山,管它能否對大燕有任何的好處,他絕對會殺了他們!
伸出手緩緩的覆在透明的棺蓋之上,隔著一層棺蓋靜靜的描繪著她的臉,他多想真正的親手撫摸一下她的臉,那場麵他想了好幾種,隻是誰都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境裏撫摸她,認真的看著她,距離很近,卻隔著生與死!
秋白黎靜靜的看著邢允天的一舉一動,而後開口,“你能做的都做了,這也不是你所想的,不要自責了!”他知道他一直都在自責,一直都在暗恨自己狂妄自大,覺得一切掌握在手中,卻不想被龐百媚及那僥幸逃脫的龐謹軍師鑽了空隙,不僅給他下了毒,更是掌握了整個帝都,從而連累了廖錦焱。
邢允天搖搖頭,手指依舊在那冰冷的棺蓋上撫摸著,蒼白的手和那身體一樣清瘦,指節突出,青色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我沒有在自責,龐百媚一直都很聰明,這是我早就知道的,隻可惜,我錯估了她,沒想到她能夠這麼快動手,還連累了無辜的人,我隻是在反省罷了!”將自責說成反省,其實他一直都在煎熬!
“我想說一些或許你並不愛聽的話,其實龐百媚或許是真的為你好也說不定,你看,她掌握了整個帝都卻遲遲沒有動手,想必還是和你有關,更況且,她奪得了主控權便先對她下手,想來是知道你心中所想,出於嫉妒,所以對她下了手。還有,龐百媚將你監禁在寢宮的那段時間雖然沒有送水送飯,可是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如若按照大眾的思路,她隻要讓你消失,然後讓大燕唯一的子嗣邢碩繼位,那麼她就成功了,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你覺得,她不是對你心有所掛麼?”秋白黎淡淡的說著,其實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女人的心裏是如何他不了解,但是他卻了解龐百媚那個女人,很聰明會隱忍,更是個會下狠手的人,對她的親妹妹都會不擇手段的找機會陷害,更何況,是邢允天對之很特別的廖錦焱,盡管她不知她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