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其實是個典型的萬事皆同但又萬事稀鬆的人,她希望自己能夠將她所想的事情都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譬如上輩子她堅定不移的信任著白潔,譬如兩輩子加在一起總算練得小有成就的古琴。
白潔的事情永遠是她心中不可磨滅的痛,畢竟當年她的死就是白潔間接造成的。所以,這輩子,繞著那姑娘走了好多年,現在雖然仍舊被林奶奶“強迫”著在同一所學校,但交際不多,隻是這次,兩人孽緣不減,又碰麵了。
白潔能升上林可他們學校,完全是林奶奶一手操辦的。其實林奶奶也並非真的不疼愛林可,對於當年劉帥差點兒要了林可小命的那件事情,老太太心中仍舊耿耿於懷。隻是每次見到林可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將她寶貝兒子拐走的丁曉,於是乎,再血濃於水也抵不上婆媳之惡。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林奶奶嘴上再不說,其實心裏還是記掛的。尤其是林可這麼多年基本上很少回林家,有時候老太太想想自己孫女從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寄人籬下,日子想來更不好過。
還好,林奶奶認為白潔是個好孩子,學習成績不算優異,但也說得過去,幫著弄到重點中學,即幫了人家的忙,也能順便叫白潔多關注林可。所以,當林可在排練現場看到白潔時,其實不奇怪。
林奶奶那千轉百折的心思林可肯定不明了,但對於再見到白潔,林可很吃驚,最為明顯的表示便是那句,“啊,你也在這裏。”
別論哪輩子,白潔的成績都不咋樣。上輩子林可是為了和白潔一起所以一直上的都是二流學校,所以見到白潔穿著他們的校服,林可下意識的問了實話。
肖瑤和白潔在林可不知道的時間地點發生過不愉快,加上這次白潔又和肖瑤一起同在舞蹈隊,前幾天兩人還在為誰能成為領舞而小鬧一場。於是,林可話一出口,肖瑤那邊就很不給麵子的笑出聲,“噗嗤,可可真會說。”
林可對白潔說了聲抱歉,趕緊從更衣室出來,裏頭女人的爭鬥不是不適合她,而是她完全不想和這群乳臭未幹的丫頭片子們勾心鬥角。不是累是幼稚。
抱著琴無聊的走到梯口,找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低頭仔細輕撥琴弦,清清脆脆的聲音能讓她整個人靜下來。
有些東西不是故意遺忘就能真的當做沒發生過,再活一輩子,她知道自己依舊青澀的很,但至少,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果知道那是條不歸路,她願意從一開始就小心避開。
陳晨從男更衣室裏出來,抬頭看到的景象便是林可抱著大大的古琴,坐在梯口出神兒。微弱的光線忽明忽暗的打在她身上,整個人好像雲霧,抓不住,夠不著。
“可咳,林可,怎麼在這裏坐著?”可可這個稱呼,除了女生,男生能叫的隻有蘇傑,陳晨以前也想嚐試,可惜隻是說了一個字,便被蘇傑巧妙的擋回去。後來還隱晦的讓他知道,可可隻能他來喊。
林可抬頭,“屋裏太熱鬧了,所以出來清靜清靜。”
陳晨了然的點頭。上了初中,林可給他人的感覺便是這個小女生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兒冷,不大合群兒。整天就是在宿舍裏窩著,出門不是有肖瑤相隨就是有蘇傑護身。所以“冷美人”是旁人私下裏給林可起的外號。林可也略有耳聞,還是聽蘇傑玩笑跟她提起的。
“不過你會古琴倒是出人意料,以前完全沒聽你說過。”陳晨自然的坐到林可身旁。
林可聳肩,“小的時候學的,雖然現在有時候在家裏也會摸上一兩曲,但確實不咋樣了。一會兒初審還不一定能通過。我隻求別丟人就好。”
陳晨搖頭,“不可能。既然蘇傑敢放你出來,那就說明你很有實力。否則,已蘇傑對你的緊張勁頭,他可能做對你有損的事情?不想都知道沒可能。”
林可汗顏,什麼叫敢放她出來,她又不是……“蘇傑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好不好。”不過林可心裏甜滋滋的,沒有什麼曖昧,蘇傑一直都很寵她。那種疼愛寵愛是做不來假的。
陳晨忽的靠近林可,在林可耳邊悄聲問,“我說,你和蘇傑是不是……已經那個了?”
“那個?”林可不懂,心裏卻忽的忐忑起來。心裏慌張的想,這年頭的孩子也太早熟了,她和蘇傑才多大,居然就有人問她這種問題。而且問她的人還是她最不相信會問她這話的人。陳晨在林可心目中一向是個即使不嚴肅也是相當嚴謹的人……這樣的人居然會堂而皇之的問她……呃,那種問題,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的意思,是你和蘇傑是不是已經在談朋友了。你也知道,咱們都長大了,學校裏頭有很多早戀的同學。你和蘇傑是不是也……呃,你怎麼臉紅了?不會是真的。”
林可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丟死人了,居然想叉了……
林可勉強笑笑,抱著古琴跑了,這地兒也沒法呆了,還是去前頭看看,等待上場審核。
到禮堂裏隨便找個角落窩著,透過人群悄悄的觀察蘇傑,站在老師身旁指揮同學做事的他很帥。
像是感應到什麼,蘇傑回頭,尋找到林可的視線,四目相對,微笑相視,蘇傑繼續工作,林可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