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龍有悔
話說呂尚一手拉著母親、一手被父親拉著,雙目直瞪眼前美女,正欲大流哈拉子之際。突然正南方霹靂一聲巨響,緊接另一種聲音,如萬馬奔騰的吼叫聲,似大海裏狂濤巨浪席卷而來的海潮,先是若有若無,慢慢由遠漸近,終於爆發出如同大海浪濤、烈風呼嘯般的巨大聲浪,再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大地忽然猛烈搖晃,遠處四麵山川煙霧迷空,天昏地暗,震憾之聲不絕於耳。
“地震啦”!周圍不知誰發出一聲驚呼。隻見人群亂竄,房屋猛晃,陸繼有牆舍倒塌。呂尚忙帶三人來到一個比較寬闊的廣場,但足下大地如煮開的沸水一樣湧動,讓人站立不穩。更有甚者,有的地方地麵撕裂,張開一條條令人肝膽俱碎的巨口,仿佛要吞噬一切。有的裂縫,張開又合攏,合攏又張開。
大地像一隻受傷的怪獸,翻動著、喘息著、甚至咆哮著,不再住昔平靜、慈祥的模樣。習慣大地母親般堅實承載、無聲滋養的人們,如狂風暴雨巨浪濤天的海洋上飄浮的螻蟻,被無盡的恐懼淹沒著。呂尚緊緊拉著父母,無奈地望著這一切。遠方群山的崩垮聲不絕於耳,騰起的塵埃直衝雲霄。
頭頂的天空透過塵霧,仍可見蔚藍;魚肋般的雲團雖呈現出罕見的放射性排列,但仿佛並不見人間的這幕,自顧緩緩遊動;陽光依然明媚,似乎還多了一個巨大詭異而豔麗的玫瑰色光暈。呂尚一時間竟然產生一種恍然迷離的感覺:難道這就是世界未日的到來?又或者公元1933年疊溪大地震再次重演?甚至自己根本就是在經曆那場驚世浩劫?或者自己本是那場大災難中去世的人,今生又重新夢回當時離世前的情景……。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進一步加劇,經過數分鍾後(當然,在此情此境中的人們好象經曆數世紀的漫長),大地終於略有平靜。雖然並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不知道下一分鍾會不會一切全被吞噬,一部分終於能夠站穩的人們已經開始驚恐的尋找失散的親人,甚至有部分人已經在廢墟中撥拉各種生存下去急需的物資。
呂尚把父母安頓在廣場,首先投入到救人的行列中,不到三個小時間他們從殘垣斷壁和瓦礫堆中先後搶救出五十餘人,除其中三、四個人已經回天無術,大多數受傷人員還是在廣場臨時醫療點得到了初步的處理,為下一步救治爭取了寶貴的施救時間。這時雖然還不到下午五點鍾,天空不知什麼時間下起了傾盒大雨,天色也昏暗如夜幕即將到臨。
在呂尚正把一位腳受傷的老漢背到臨時醫療點時,湯芸芸跑來,不由分說拉著呂尚朝鎮外奔去。在路上,呂尚從湯芸芸氣喘籲籲、斷斷續續敘述中終於聽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湯芸芸的大伯母中午幹農活時,把睡著的三歲孩子放在田邊玉壘洞中躲太陽。地震時,大伯母嚇暈過去了,等醒來後,到處找不到小孩,回到鎮子裏四處打聽也沒有人看見她的孩子。大家猜測,可能孩子還在玉壘洞裏。但一幫人到了玉壘洞後,但聞洞裏怪聲陣陣,並噴出濃濃黑霧,沒一個人敢進去找人。
玉壘洞在疊溪鎮西約一裏路遠的野鶴山中,仿佛是一座天然石洞,洞壁上刻有明清時代“野鶴山玉壘洞”、“玲瓏仙寶”、“萬山一平地,片石兩洞天”的題刻。另刻有一首不知何時何人所作的神秘詩詞:“山中野鶴飛何處,石窟猶存寶帳圖。古代戰場指點在,漢關要塞杳然無。腰鐮稚子橫牛背,唱晚歸樵覓酒爐。等說總戎零鳥陣,夜深鬼語不相呼。”呂尚小時候常和小朋友一起到洞中玩迷藏。
當兩人跑到玉壘洞前時,已有十來個人圍在洞口,由於此洞種種神秘的傳說和此時的怪異,無一個人敢進洞尋人。呂尚正待彎身鑽進洞裏,卻丟不掉湯芸芸緊緊拉住他的小手,她也要陪呂尚進去。呂尚隻好轉身安慰說:“芸芸,我訓練了這麼多年,一般的事情還對付得了,如果你來,我還要照顧你,我一個人行事方便得多,你就在外麵等我一下”。好說歹說,終於把湯芸芸勸好。
不過,在呂尚再次轉身前,湯芸芸竟踮起腳,一個香吻,在豬哥毫無準備下柔柔印在唇上。呂尚正待細細品味,紅唇已去,手裏多了一個塞過來的手電。天!偶的初吻……!就這樣不期而遇又銷魂地飄然而去。呂尚蒙著一個大頭,漲紅著一張豬哥臉,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貓著腰,鑽進了迷霧之中。
洞窟內怪聲依舊,倒是迷霧淡了不少。呂尚借著手電的光四處尋找了一會,喊了兩聲,沒有任何回應,一咬牙朝洞內深處摸索過去。呂尚小時常到玉壘洞玩,知道主窟深處還連著許多小的支洞,他先找了幾個支洞,沒有發現人,決定到最深的一個支洞找找。
這個支洞寬敞的地方有三開間瓦房之大,窄的地方僅容一人爬行。呂尚走一會,爬一會兒,行進有三十來分鍾光景,到了一處****。他知道,這個****尾部仿佛還有一個支洞,但被一個從頂上吊下來的長石條擋住了去路,以前到了這裏就不能再住前進了。正打算回到主窟再作打算,手電光一晃卻意外發現,從前擋住去路的石條竟然不見。走近一照,一條筆直向下甬道霍然出現在消失石條後麵。甬道一平方粗細,三麵岩壁光滑如鏡,一麵卻有步步石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