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了。”
沙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南絮有種心悸的錯覺。
“你聲音,咳哼,咳……你,不是女的?”想得到困惑自己許久的問題的答案之迫切,讓南絮努力清著啞地不成樣的嗓子。
無夢收回與他氣質不太相符的、正架在南絮身上的手和腿,慢慢的坐起身,“你以為我是女的?”然後從嘴裏取出了塊類似鐵片的東西,“看來是碎了。”
南絮有點猜到了他聲音為什麼會變成女聲了,估計就是這小小鐵片起的作用,是變聲器?不知道什麼原理,雖然想知道,但麵對此時的男無夢,南絮不太敢發問。
“偽裝不過是殺手潛伏的基礎。”
無夢也沒再多言,默默地穿回那件因滲血過多,風幹後多處都已經硬邦邦的黑衣,南絮也站起來。
忽然一陣風從草屋門口刮入,南絮隻覺得手腳一股涼意,低頭一看覺得滑稽的不行,自己身上大部分的布料都綁在無夢身上了,昨夜情急也沒時間去好好撕整齊邊角,現在南絮就像穿著一件走了型的無袖背心加超短褲,還是磕磣版的,想想罪魁禍首還對自己這麼冷冰冰,南絮有點不甘心又有點小委屈地望向無夢。
無夢像接收到了南絮的視線,抬頭回望。
逆風站在逆光處的無夢,手還放在衣帶上,因為昨夜南絮要幫他綁傷口的衣料不夠,自己身上又沒辦法在扯多一塊布了,便把無夢的頭巾給取下包紮了。昨晚夜色暗看不清,現在南絮才發現無夢的散開頭發竟然這麼好看,微風半撫開了他的黑色麵罩,南絮隻模糊地看見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
沒有看清無夢的樣子,但南絮就是覺得,那樣的畫麵,比她見過所有的畫作都美。比畫更美,難以言喻。
驚鴻一瞥。
“你在這裏等我。”無夢穿好了衣服。“一炷香。”
南絮還沉浸在那抹笑意裏,回過神時,無夢早已走遠。
說是一炷香,南絮感覺其實也就過了不一會,無夢就回來了,帶著一個包袱,一打開是一身衣服和一些吃的喝的。“換上後吃點東西,陰公在等我們。”
“你不吃?”
“吃過了。”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無夢變成男的之後好像比之前疏遠了許多,但一想,這好像才是正常的,她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取代了他原來的搭檔,還問題這麼多,會煩她也是理所當然,再加上,男女授受不親?南絮一邊思索,一邊努力地完成了無夢交代的任務後,就跟著無夢火急火燎地趕回昨天那個初次醒來的小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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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前。
無夢潛入鬧市布坊,隨手取走櫃台後已材製好的一套素衣時,不禁又想起方才所見南絮的那身襤褸滑稽的打扮,還覺得有些好笑。
“哎,你聽說了嗎,”店裏一位正篩選著布匹的長舌婦人們開始聊起日常八卦,“昨夜縣令老爺遇刺,被刺客直接一鏢正中眉心,眉心!對了,你侄子不是在老爺底下當侍衛嗎?沒受傷吧?”
正中眉心?本急著回去的無夢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認真聽起了八卦內容。
“聽說了聽說了!現在全城都人心惶惶呢,”另一位婦女激動地回應,“我侄子命大,沒傷,不過你知道這次的刺客是誰嗎?黑影幫!那個據說隻有十個人組成,且暗殺從未失手過的民間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