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依舊,斑駁如故,何曾礙,憑地抒懷。
縱天複萬變,怎及得,心冰漸消無痕。
渺樓又歌聲,漫天期艾漸幻,一曲碧海潮生。
往昔歡愉未往,已是雪後,最堪挽春。
風裏零葉歸塵早,誰未見,催得蓬勃新芽生。
酒複千樽意何泊,暗影漸盡,終究日升。
...
那張赫見到對方的字條,說是要求自己把珠子放桌上,讓人半夜來拿,明天就把琪兒還給自己,一時真是欲哭無淚。
他想了很多應對方法,都覺得不妥。
放顆假珠子怕對方遷怒到孩子身上。這不行。
像設個機關布個陷阱,用大網把對方生擒,然後以人換人,他也覺得不可行。以對方的江湖閱曆沒那麼容易,何況對方提前告知行蹤,更會倍加細心,到時候反而會把事情弄僵,向不利的方向發展。
又或者自己躲在暗處,然後尾隨來人,直至其窩點,尋到孩子再伺機而動搶回孩子,更幾乎沒有可能。以自己現在負傷後的,這種打了折扣的戰鬥力,對方應對自己,何其容易,而夫人的武功也隻是能應付些毛賊還行,所以此路也不通。
那麼。。。
過了許久,他突然眼睛一亮。
對,就這麼辦!
想到這,他便即刻著手準備起來。。。
入夜,一個黑影貓一樣來到窗前,屋裏沒有點燈燭,但借著外麵走廊上客棧燈籠的餘光,依稀有個盒子一樣的東西放在桌子中央。那黑衣人一揚手,一根繩抓應手而出,再一抖手,桌上已是空空如也。
沙柳莊的那處高牆內,客廳裏黑衣人正伸手去打開那個盒子。
冀縣客棧內的張赫也正在想象,那黑衣人正伸手去打開那個盒子。
。。。
天亮了,太陽從東方慢慢升起。張赫已經好長時間沒像今天這樣,那麼仔細地看過一次日出了。
他已經吃好了早飯,正站在客棧的門前,他已經在那站很久了,一直未曾離開,像是在等什麼人。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張赫還站在門前,太陽正慢慢地在升高。
快到正午了,張赫的臉上有一層細微的汗珠滲出。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東門沿著寬寬的街道,向城內奔來,馬車旁邊伴著一匹馬,馬上端坐一位漂亮的姑娘,一身緊身衣凸顯出她勻稱的身材,周身透著一種成熟的韻味美。
張赫遠遠地看到一輛馬車和一個騎著馬的姑娘往客棧這邊馳來,他抬頭望向馬上之人,見是個姑娘,臉上現出些許失望,繼而又看向姑娘的眼睛,見是宛若兩輪清澈純淨的明月,張赫臉上的失望又濃了些。
這和他所見過的那雙眼睛天壤之別,那是一雙能直接殺人的眼睛。
張赫轉頭望向別處。
那馬車在客棧前停了下來,馬車的布幔掀開,一個丫鬟扶著一位婆婆慢慢走了下來,張赫眼睛的餘光瞥到了婆婆手中抱著的,好似裹著嬰兒的繈褓時,心不由動了一下,旋即又覺得自己太過敏感,繼續望向別處。
一聲嬰兒的啼哭從繈褓中傳出來,那孩子真的是在哭麼?
張赫隻覺得這哭聲與萬千孩子的啼哭都不同,這哭聲裏好似有什麼要說的話夾在裏麵,也許覺得所有孩子的哭聲都差不多的人,是沒有仔細地去分辨過。又也許是父子連心,總之張赫被這一聲啼哭吸引了。
他同時還想到了那天,沙柳莊外的那一聲孩子的哭聲。
張赫轉身緊走兩步停下來,他看到了婆婆手中的嬰兒,那孩子也正看向張赫,臉上說不出的一種激動、委屈、開心等諸多心緒揉合在一起的樣子,臉紅紅地,嘴角很幹淨,沒有一絲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