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綠老師和小螞蚱關係是很好的,小螞蚱每天早上在校門口等他的小綠老師,兩人一起進校園,他幾乎每一堂課的課間都會跑到綠綠的辦公室,有時給綠綠老師送一點小零食,有時也從綠綠老師那裏分一點好吃的,他們中午也在一起吃飯,放學時,小螞蚱先幫小宇訂正了作業,然後會跑到辦公室裏做作業,然後跟綠綠老師一道回家。就象螞蚱爸爸說的,小螞蚱跟綠綠老師在一起的時間比跟他在一起還長呢。
他們兩個有時候象父子,有時候象兄弟,有時候又象朋友。
可是,就是這樣親密的師生兩人,這些日子卻鬧起了別扭。
事情怎麼會這樣了呢?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小螞蚱在學校裏可風光了。
那天早晨會的時候,校長親自給他頒發了大獎狀,表彰他在省華羅瘐杯數學競賽中獲得了一等獎,雖然類思是一所公認的好學校,可是,以前卻沒有人在這個大賽中獲一等獎,校長與領導們特別地高興。小螞蚱站在全校同學的麵前從校長手裏接過獎狀還有一整套的《十萬個為什麼》光碟,全校的同學都為他鼓掌,他覺得自己簡直高興得象一隻充滿了氫氣的氣球,馬上就要騰空飛去。
數學老師馬上讓他擔任了班級數學科代表,還送了他兩套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練習題。四年級的數學老師還跟小螞蚱約好了,一旦他升入四年級,就吸收他進學校的數學特長班,還建議他現在就開始提前學習四年級甚至五年級的數學內容。
小螞蚱雖然一直都是引人注目的,但是,這種充滿了榮譽感的注目的滋味他還是第一回品嚐到。
過了沒多久,小螞蚱還獲得了區裏編程比賽的一等獎,他的一篇作文經過綠綠老師的推薦,刊登在了本市發行量最高的《揚子晚報》的副刊上。
小螞蚱拿出了存的壓歲錢,買了一百張那一期的報紙,逢人就發上一張,就連門房許伯伯,校門口那個開成人用品商量的老板還有街口那個會跳現代舞的警察叔叔他都發了一張,每一張報紙他都鄭重地簽了自己的大名。
現在的小螞蚱不用把頭發膠得站立在頭頂都是類思的一道好風景。
老師們還預言,到了高年級,小螞蚱的發展會更快,取得的成績會更大。
這隻小螞蚱,後勁兒十足啊!大家都說。
綠綠老師當然同意這種說法,他還獎勵了小螞蚱一大塊巧克力。
可是漸漸地,綠綠老師覺得不對勁兒了。
有天下午放學後,綠綠老師看見小宇一個人在空教室裏愁眉苦臉哭兮兮地訂正功課,把一支鋼筆的尾部咬得坑坑窪窪。而那個一向和他形影不離的小螞昨卻不見了蹤影。
綠綠老師蹲在小宇的桌邊問他:“怎麼就你一個人?麻戰戰呢?”
小宇說:“麻戰戰說他要準備下星期的比賽,叫我自動在他麵前隱形。”
“哦。又比賽啊。”綠綠老師說。
綠綠老師找到小螞蚱問:“下星期又是什麼比賽?”
小螞蚱頭都不抬,刷刷地在紙上寫著:“是小博士大賽。小綠啊,你知道新一屆的常委都是哪些人麼?”
“呃……常……常委?”這可難倒了不大關心國家大事的綠綠老師,以前在大學時,他一直以為內坦尼亞胡是一個湖泊的名字,被師兄師姐們笑個半死。
“我寫出了五個,還有兩個不記得了。算了,回家上網查吧,這題先空著。”
“這個比賽誰讓你去參加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科學老師通知我的,他說這是我們學校第一次參賽,先讓我和幾個尖子生去去探探情況,要是名次還不錯的話,下學期就組隊去參加,還要搞專門的培訓班。”
沒幾天,綠綠老師又發現,班上的“小小劇社”換了導演。
小班副天諾領著幾個小蠟燭在排情景劇。
綠綠問:“朱導,你們麻導呢?”
天諾答:“麻導明天要參加比賽,他備戰去了,沒有空。他說他有會相當長的時間裏不再導演作品啦!”
班上要換新的板報了,綠綠老師叫大家交美術作品。看了小螞蚱交來的畫作,綠綠老師把他叫過來問:“小螞蚱,這幅畫不行,顯而易見你沒有用心畫。隨便塗兩筆就交來了。那天你畫的那個秋天的樹呢?”
小螞蚱說:“那個不能交,我要拿去參賽。”
綠綠老師說:“那個繪畫比賽也不太重要,隻不過是廠家搞的宣傳活動,不參加也罷。我給你的畫兒封上塑,保證不會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