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張舞凡,眼底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羨慕和嫉恨,麵上卻擺出討好的笑意來。
“妹妹,我是偷著跑出來的。都來了好幾次了,總也遇不上你,你貴人事忙,怕是把我這個做姐姐的都給忘了吧?”
張舞凡隻是笑嘻嘻地拉住了她的手,拖著她往大堂之後的小院走去。
她邊走邊笑道:“舞心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我是最近在外走貨,今兒個剛回來,沒來得及去找你呢,這不正好你就來了,快,姐姐,咱們去後麵說話,後麵涼快。”
她回身朝方才跑出來的小二吩咐了一聲:“伺候好賀大人,明白了嗎?”
那小二立即點頭哈腰地應了,帶著賀宣朝樓上走去。
賀宣緩緩地走在紅漆階梯上,卻忍不住低頭朝張舞凡的背影看去,忽然覺得這丫頭裝模作樣的小模樣真是好玩,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張舞凡卻對背後的眼神毫不在意,隻笑眯眯地拉著張舞心,掀了大堂後門上的簾子,走到了後院。
因為酒樓剛剛被她盤下來,這後院裏平日就作為掌櫃和夥計們休息的場所,還沒有收拾齊整,堆放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張舞凡卻絲毫不以為意地在小院的一隻木凳上坐了下來,指著身邊的另一隻凳子和張舞心說道:“坐吧。”
張舞心卻看著那髒兮兮的凳子猶豫了一下,最終拗不過張舞凡的盛情邀請,姿態別扭地坐了上去。
張舞凡看著她,笑眯眯地問:“姐姐今天來這酒樓裏等我,怕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說吧?妹妹最近瑣事太多,姐姐還是直截了當地把事兒說了吧?”
張舞心轉頭可憐巴巴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啪嗒啪嗒地流起了眼淚,一時間,竟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張舞凡也不驚訝不著急,隻從身上拿了個灰撲撲的汗巾子,刷地一下子遞到了她麵前,像是做好了等她哭完再說話的準備,一點安慰的意思都沒有。
張舞心見她不上道,低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憤怒的失望,也隻得抽抽噎噎地接了那皺巴巴的汗巾子,虛虛地擦了眼淚,這才止住了哭泣的勢頭,抬起頭來看著張舞凡。
“妹妹,看在你我同出一門又是姐妹至親的份上,你……你就出錢替姐姐贖了身吧?那軍妓營,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啊!”
張舞凡眼眸一黯,正色道:“為你贖身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這裏麵要牽扯的人很多,你知道嗎?”
張舞心眼底閃過一絲惱恨,轉而繼續低聲哭泣道:“我知道,我隻是個庶出的,比不得妹妹你是長房嫡女有大家幫襯著。少不得,我隻好在軍妓營裏了此殘生了……”
張舞凡頓時覺得不耐起來,這個堂姐,她隻是見第一麵,怎麼,就要她拿出身家性命來為她贖身?
不然就是看不起她的出身?這是什麼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