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舞凡聞言眨眨眼,就在賀宣以為她會臉紅跳腳的時候,卻見她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好,我扶你去。”
賀宣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半晌,強笑道:“好。”
她便真的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來,隻是耳根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色,還是泄露了她心底被緊緊掩飾住的害羞。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背後那被血跡染紅的傷口上,耳根上的羞紅便立即消失不見了,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看著那血跡,竟覺得心底有微微的揪痛。
極其輕微,險些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就在這時!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粗獷的大喝:“主子,我來扶你!”
嚇得張舞凡手上一軟,頗為惱怒地看向了窗口。
那裏,一個瘦高的男子正不鬱地看著她,粗獷的臉上,滿是憤怒和不屑。
正是賀宣的護衛常淵。
她皺了皺眉:這個常淵,武藝當真不能小瞧,她的府上,四周都有武藝不弱的護衛,他還是這樣光明正大地闖了進來。
賀宣,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護軍校尉這麼簡單嗎?
第一次,她對賀宣其人,有了微微的好奇!
賀宣卻對常淵沒好氣地喝道:“對張大當家怎麼這樣放肆無禮?出去!別多事!”
常淵被主子喝罵,立即老實了許多,收起那不客氣的眼神,低頭不情不願地道:“可是主子……”
“嗯?”
他橫眉瞪了常淵一眼,眼神微冷,雖然沒有暴怒的樣子,卻自含一份威嚴。
常淵立即縮了縮脖子,無奈地轉身走了。
張舞凡看著常淵那吃癟的背影,好心情地勾唇一笑,轉而一想,不對啊,常淵走了,豈不是又需要她扶著賀宣去茅房?
她忽然沒好氣地看著賀宣,片刻之後,無奈地道:“走吧,您不是要如廁嗎?”
賀宣立即語氣無奈地道:“嗯,是啊,隻有麻煩大當家的了!”
張舞凡暗暗咬牙,手上立即狠狠地一掐賀宣的胳膊。
他頓時齜牙,裝模作樣地哼哼了兩聲:“哎喲,大當家的,輕點,我現在身子嬌弱,還請大當家的憐惜才是。”
她頓時滿臉黑線,徹底無語了。
嬌弱!
嬌弱你‘妹啊!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她冷哼一聲,放開了他的胳膊,卻沒發現,今日在他的麵前,她竟難以像往日那樣冷靜自持,不自覺地露出小女兒的情態來。
也沒發現,被掐得花裏胡哨的賀宣,竟背著她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來……
兩人出了書房,房後的角落裏牆角處就是茅房,因為府裏有男有女,張舞凡買下這院子之後,就將府裏的茅廁都分成了男廁和女廁。兩人到了男廁門口,張舞凡就放開了賀宣,沒好氣地道:“你自己進去吧。”
賀宣竟然也沒癡纏,隻是笑嘻嘻地看著她道:“那你守在外麵別走,我怕!”
說完,朝她勾唇一笑。
她嘴角止不住地又是一抽,自發地忽略了他那一句“我怕”,白了他一眼:“好,我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