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宣的辭，真假難辨，但是漩渦卻是真的，這一點徐言並未料到，如今他處在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進，就要前往九豁口，不知能否生還。
退，恐怕再也見不到林惜月，遺憾終生。
這次來到九重，為的不就是了結言通與林惜月的恩怨麼？
若是回去，將白來一趟。
當徐言猶豫不決的時候，漫的飛雪漸漸彙聚成一個人形的輪廓，更有暗淡虛弱的聲音傳來。
“萬年前，有強者破而來，於是生九彩，九重就此出現了豁口。”
“真武界有道主飛升，飛出外的同時發現了豁口存在，道主大義，不入仙，就此鎮守九重外，枯坐萬載。”
“煙雨珠乃地造化，因真武界九殘缺，無法蘊化全部，無奈之下隻好出此下策，以渡劫修士本體煉製成煙雨珠，終籌齊九九之數。”
“九破損，真武無仙，代降劫，不外乎留下希望，讓渡劫修士感受到仙之境，即便是假象，也好過修仙界徹底沉淪，信仰崩塌。”
“此乃本座最後的元神，我之言，竭盡真相，絕無虛妄，信不信，由你……”
嘭！！！
飛雪凝聚的人形輪廓完幾句話之後就此爆裂開來，化作一片風雪淹沒在周圍。
古宣的元神徹底消失，留下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真相。
如果聽聞別的消息，徐言的心神根本靜如止水，可是道主鎮守外的消息，徹底將他震驚。
“枯坐萬載！師父！”
猛然抬頭，看向頭頂的漩渦，徐言不在猶豫，倒提著乙劍躍入其中。
對林惜月的執念，對師父的思念，終於打消了徐言的顧慮。
無論漩渦裏當真是九豁口，還是陷阱，他都會義無反顧。
躍入漩渦的徐言，瞬間被黑暗所籠罩，置身於一處奇異的空間。
這裏看不到幕，看不到星辰，也沒有日月，更不存在顏色，甚至連時間都為之凝固。
停留在這裏，隻會讓人生出一種安寧與慵懶，想要永遠留在這裏，不願離開。
言通與神木陽靈的本源同時被調動，徐言漸漸清醒了過來。
“這就是穹的豁口，難道當真是雲仙君所破開？”
徐言緊鎖著雙眉，開始緩步行走在奇異的空間。
古宣的有強者破而來，指的必然是雲仙君，可如果古宣就是穀玄，這處穹豁口就不知是如何形成了。
一邊胡亂的思索著，毫無頭緒的徐言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
他走了一又一，走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的石雕。
石雕所雕刻的女子，算不得傾國傾城，隻能成是清麗的女人。
然而徐言卻知道，正是這位容貌並不十分出眾的女子，成了一位世間強者的摯愛。
“林惜月……”
盡管在夢境中見過多次林惜月，如今在現實中見到林惜月的石雕，徐言仍舊無法抑製的心緒起伏。
無論龐紅月還是軒轅雪，最終都是林惜月的一縷分神。
她們真正的本體已經成為了石頭，獲得了永垂不朽的壽元，也就此成為了堵住九豁口的補石。
徐言並不相信幻月宮如此大義，更不相信古宣，可是眼前的林惜月，的的確確化成了一塊冰冷的石頭。
嘩啦。
八十一顆煙雨珠穿成的項鏈，被輕輕掛在了石雕的脖頸。
“漫星辰成九彩，化作煙雨送伊人……我替言通，完成誓言。”
轉身而去的身影，呢喃著解脫般的低語，石雕的眼中，有一滴淚滑落。
完成了言通的夙願，徐言覺得一身輕鬆，腳步更快，最後飛馳而起，不用靈力靈氣就能極快的奔行在這片奇異的空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