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在河北境內,靠近平定洲。日月神教弟子在上黑木崖前,往往在平定洲歇腳,宿在客店之中,是以鎮集上來來往往都是神教弟子,仿佛這裏已經是日月神教的領地一般。
靈素見街市繁華,車水馬龍,不由讚歎,向問天道:“教主大才,才令今日之神教好生興旺。當年十大長老出征華山不成,神教一度中衰,若非教主整飭得當,細心經營,焉有今日之局麵?其實今日之局麵已然不比以往,倘若你早五年來,那景象又有不同。”說著,無聲的歎了口氣。
靈素默默不語,心道:東方不敗□□不知是什麼時候,恐怕就在這兩年吧。似乎義父先一步洞悉陰謀,勸諫不成,全身而退,隻是如今有自己的變數,隻怕要麻煩許多。
這時旁邊客棧門簾一掀,一身黑衣的曲洋走了出來,道:“向兄弟,今年你回來得好早。”
向問天大笑著迎上去,道:“曲兄弟,你這老鳥總是比旁人早飛一步,老子不早來,有多少蟲子也讓你嗑了。”
曲洋嘿嘿一笑,道:“你這老小子倒也逍遙,隻是胡說八道,沒的教壞了靈素姑娘。”說著向靈素微笑示意。靈素因他與向問天平輩論交,便算矮了一輩,上前行禮。曲洋一笑,遞給她一本曲譜。靈素翻開來看,卻是“廣陵散”。
靈素臉一紅,道:“多謝曲伯伯,隻是靈素雖略通簫技,卻不會彈琴,這樣珍貴的曲譜,隻怕糟蹋了。”
曲洋道:“音樂之道,本來相通,看看也沒什麼。何況這廣陵散埋在地下是寶物,既然被曲某挖了出來,那就是一本曲譜,有什麼珍貴處?音樂之道,貴在感悟,曲譜之類,不過小道。”
靈素聽他這樣說了,也不是迂腐之人,便謝過收了。這時店中跌跌撞撞走出一個小小女童,不過兩三歲年紀,臉色紅撲撲的甚是可愛,拉著曲洋道:“爺爺,爺爺。”
靈素見她如此可愛,不由喜歡,上前抱起她,那女孩也不認生,咯咯笑著去抓她衣衫。靈素笑道:“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那女孩兒叫道:“非非,非非。”
曲洋道:“這是我孫女兒,往年都在我兒子處養著,今年我兒橫死,隻有帶她在身邊罷了。”言罷麵有傷感之色。
正說著,隻見一匹快馬從鎮口飛奔而來,快如閃電,從繁華的鎮店路過,竟未碰倒一個行人,顯然馬是好馬,馬上騎士騎術也自了得,靈素竟看不清馬上人長相打扮,隻看見一抹紫杉,煞是刺眼。
曲洋道:“是東方左使!”靈素一驚,還未定神,那馬已經到了眼前,馬上人一勒馬韁,那馬人立而起,急停下來,一步不能往前。靈素隻覺眼前一花,那人已經跳下馬來,站在她眼前。
靈素抬頭看去,隻見那人三十來歲年紀,眉梢微挑,鳳眼斜長,麵若皓玉,靛青的血管在幾近透明的皮膚下隱隱可見,一襲錯金絲紫袍整理的分毫不亂,須發鬢角好似刀裁尺量,一絲歪斜也無,一手揚鞭,另一手上卻抱著一個女孩子。
向問天上前笑道:“東方兄弟,又帶著大小姐出去了?”
那人正是現在的日月神教光明左使東方不敗,隻見他微微一笑,道:“是啊,如今杜鵑花開得很好,我帶著大小姐出去踏青。昨天就去了,在外麵過了一夜才回來,也不知教主是否擔心?”說著把手中的女孩子放下來。
靈素看時,隻見那女孩子與自己年紀相仿,總角著辮子,小小年紀,已經出落得眉目如畫,清秀絕倫,令人一見便不由讚歎。她暗道:“想來這就是任大小姐了,天底下隻有她配得上令狐衝令狐大俠,果然是仙女一般的模樣。”她沒少聽過令狐衝的故事,對這位任大小姐也自好奇,不由多看幾眼。
任盈盈正在衝齡,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見到後麵的靈素,大感興趣,對她眨了眨眼,靈素抱以一笑。便聽東方不敗道:“向兄,這小姑娘是你的女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