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深愛難尋(2)(2 / 3)

隨著時間的推移,男人對女人的把戲,往往都是沒有耐性的,他開始對堯冷漠,幾天都不上線,在公司甚至看都不看這個傻女孩一眼。然而和其他女人的聯係還是繼續的。

堯似乎看出了什麼,她很傷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真心付出,竟是這樣的結果。自尊心很強的她,就算多麼痛苦都沒有表現出來,她還是期望這一切不是真的。

直到一天,他的冷漠已經去到了不可理喻的狀態,一句話都沒有,連叫堯工作都是冷漠的遞過文件過來。

她越來越難過,日子就像煎熬一樣,堯決定離開這間公司,在接到別的公司麵試電話後,她準備了一下就出門,打算麵試完再回公司上班。在過馬路的時候,她忽然想起賣給文軒治療嗓子的藥還在家裏(她的心始終還是關心著他),堯轉身跑回馬路另一邊,突然在轉角處開來一部泥頭車,把她撞倒……

蝴蝶

從沒想過這一生中會見到那麼多的蝴蝶。

見過的絕大多數的蝴蝶,都在他的蝴蝶標本裏。她最喜歡的是一隻彩色的蝴蝶。那雙美麗的彩翼雖已被夾得薄如透明,身體的各個部位都還完整無缺,依然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可能展動雙翼,乘風而去。

而他送給她,她卻拒絕了。她最喜歡的也是他最喜歡的,無需分彼此。

除了蝴蝶標本,他有的隻是一輛二手的摩托車。偷得空閑,他便帶著她去野外捕捉蝴蝶,她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雙手環抱著他,臉暖暖地貼在他的後背上,什麼都不在乎,仿佛自此隨他去天涯海角。她的身影在瞬間被車後噴出的廢氣吞沒。閉上眼睛,她有了飛的感覺,猶如一隻快樂飛翔的蝴蝶。耳邊是空氣流動的聲音。

青草。野花。蝶影。蝴蝶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刻得以逃脫。因為她實在跑不動了,而他自始至終都牽著她的手。他疼惜地把嬌喘籲籲的她擁進懷裏:來休息一下。她的胸脯劇烈起伏著,猶如洶濤駭浪,撞擊著他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甜蜜與幸福。

終於捉到了一隻蝴蝶,竟是標本裏沒有的,他一陣激動。而不費吹灰之力又捉到了它的同伴,是它的情人嗎?抑或是它的丈夫(妻子)?——它被捉後,他(她)沒有逃跑,一直在旁邊徘徊。他和她深深地被感動著,那是怎樣的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她深深地看著他,仿佛在問:如果我遇難了,你會如此嗎?他懂得她的情意,手上稍微用力,仿佛在說:一定會的。卻把她弄疼了。她一陣嬌笑之後,一臉神往的樣子,說:他們會是梁山伯與祝英台?他驚歎於她的想象力,說:可能是吧,除了梁山伯與祝英台,誰會如此?他們的眼裏沒有驚慌和痛苦,仿佛生命已成為空白,因為他還能和他的愛人在一起。她說:放了他們吧,他們能在一起不容易,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的幸福,在我們的眼裏,他們的生命是短暫的,但在他們的眼裏,卻已成為永恒。

梁山伯與祝英台飛走了,他的心裏一陣失落。

細心的她看在眼裏,輕輕地問:你怎麼了?我們該為他們的幸福而高興。

隻因他深深懂得蝴蝶生命的短暫,死去的蝴蝶可以製成標本,保存它的美麗,而人死了呢,要通過什麼去展現她的美麗和價值?

小時候,他的妹妹為了一隻蝴蝶,跌下一條陰溝裏,再也回不來了。就是那一隻彩色的蝴蝶。從此,他喜歡收集蝴蝶標本,可哪隻是妹妹呢?

她不由得發出無聲的歎息,一如三十三年一度的從他們唇邊閃過的流星雨。到底什麼東西是永恒的?

一個傍晚,她遠遠就看見他站在一棵樹下,一動也不動,走近喊他一聲,他急切回身,食指掩唇:噓——你會嚇著它的。

她看到樹枝上緩緩爬著的小東西,被它惡心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告訴她,這東西叫毛蟲,蝴蝶是毛蟲變的。

她也曾見過一個****的生命過程:毛蟲結蛹化成蝴蝶後,放在大玻璃箱裏,飛舞,交配,產卵和死亡。自始至終,她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玩,一點也不好玩,甚至有點煩。看得出,他似乎沒有那麼快樂過,仿佛天上掉下了一個好妹妹。

有一天,她卻要走了。她說,我是愛你的,可我不想再窮日子。她跟著一個日本商人走了。坐在飛機上,她為他那輛破舊的摩托車感到悲哀,卻沒了飛的感覺。他的心如斷了翅膀的蝴蝶,卻知道留不住她,就像留不住蝴蝶短暫的生命。

回到他家時,已是第四年冬天了。

他的母親熱情地接待她,眼裏沒有怨,也沒有恨。她現在才發覺他母親的眼神與他的眼神竟如此相似,都是那麼善良,都是那麼善解人意。可四年後她已是他家的客人。什麼都沒有變,依然那麼熟悉——唯獨不見他。他的母親告訴她,她走後,他也走了。

本就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卻不知怎的如此難過。撫摸著大玻璃箱,看到的是一個****的生命過程,卻已是從前。當明白一隻毛蟲要變成蝴蝶是多麼困難時,方才發覺她的美麗和價值,就好像,他與她的愛情。而打開蝴蝶標本,他與她的愛情已被製成標本。淚如急雨而下:他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