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昨晚手機關機。
當然,關機原本是很正常的事,開會,乘飛機,信號不好,電池沒電……都可能是關機的理由。但是,到了晚上10點,他仍是關機,我便開始擔憂,他此時必定是不在家,否則可以充電開機,繼續每晚雷打不動的與我甜蜜夜話時間,既然一直關機,當然是方位不明,邏輯簡單而明了。於是,問題轉換成:
強昨夜晚歸。
當然,一個大男人晚歸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有應酬、加班、朋友突然需要幫忙等等,都可以成為晚歸的理由,但,一貫準時回家的他並沒有在光天化日之時及時彙報行蹤,我便又開始擔憂,若理由正當,為何不早請示晚彙報,既然音信全無,當然有理由懷疑他有不可告人的事件發生,又是一個如此簡單明了的邏輯,這樣一來,問題朝心驚膽戰的方向轉化:
強背著我去跟別人約會。
不願意再聽中國移動那冷冰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當她說過第一千零一次,我恨不得把她從聽筒裏揪出來踹上一腳,把手機放在枕邊,昏昏睡去。
我的戀愛假想敵們開始一一粉墨登場。
假想敵之小師妹
我向來覺得令狐衝是射手座,與強一樣,因為他們都暗戀過一個名曰“小師妹”的女同學。強以前還在華山派學劍……嗯,也就是上高中的時候,他的小師妹叫做程心玲,和令狐衝的嶽靈珊一樣清純可人,顛倒眾生。據強形容,心玲的美麗抵得過關之琳或者張柏芝。我微笑,聽他述說當時暗戀的辛苦。大概每個慘綠少年在成長期都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孩吧,如同心玲之於強,嶽靈珊之於令狐衝,關口理美之於永尾完治。哦,我在潛意識裏又以任盈盈和赤名莉香自居了,停止這種不切實際的假設吧,因為強最大的遺憾就是我作為他的現任女友,還遠遠稱不得“明豔動人”。盡管在我們戀激情熱的時候,他也曾發自肺腑的說,西西,你是上天恩賜給我的嗬。可是,轉過神來,他仍然滿大街的找尋養眼的美女,男人,嬌妻美妾永遠是他們無法連根拔起的夢想。
所以有時我會幻想,如果天仙般的心玲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又假設她完全了解強對她的一片苦心,感動之餘,會不會發生一些什麼?這時響起的背景音樂應該是孟庭葦的《誰的眼淚在飛》,鏡頭切換在一切被蒙在鼓裏的西西身上,望眼欲穿地等待著強拿著卡地亞的三色金指環向自己求婚,等到的卻是一張充滿內疚的臉,設計台詞很簡單,可以參照所有劇集裏男主角進退兩難的對白。
是的,他不要傷害到任何人,他有苦衷,他希望我退出和成全。
啊,這樣的情況還是不幸中的萬幸,總好過他劈腿。
不過,這個假想敵出現的可能性僅為百分之十,嶽靈珊嫁給了林平之,心玲也早已名花有主,最終追到她的人居然是他們同年級一個並不優秀的男人,強每每說到此處,都會深歎口氣,歎自己的青春,歎自己的錯失良機。
替強惋惜,假想到這裏,突然無法抑製自己的悲傷。
是誰說過,男人的愛情像一幅畫,同一房間,掛滿千千萬萬亦不擁擠;女人的愛情卻似一闕歌,多出一支旋律都會顯得雜亂無章。
不不不,不要這樣作“怨婦狀”,從頭再來,換一個假想敵繼續自虐。
假想敵之舊情人
強的初戀不是我。
華箏公主一直愛著郭靖,她當郭靖是自己的金刀駙馬,但郭靖卻隻當她是自己的親妹子。強即使已經和她分手,與我要好,也不肯在我耍賴纏問“我與她哪個更佳?”時,說半句討好我的話,即使華箏遠在大漠,郭靖也不肯在黃蓉麵前說她半分的不好。
我不是神仙,黃蓉也不是,所以我們都會使小性子。黃蓉的方式是躲起來,不讓郭靖找到她。之前她還神情淒慘地說,我知道啦,靖哥哥,你們是大漠上展翅齊飛的白雕,我隻是孤苦伶仃的江南的一隻小燕兒。
任黃蓉那樣精靈古怪,說這話說時也定是傷心到極點,連傾盆落雨也不肯躲閃。
剛和強在一起時,他會時不時地提起他們交往時的一些事情,路過某家店或者某個站牌,他會說以前也曾經來過。他們在一起有那樣多共同的回憶,B型血的男人,就是這樣容易懷舊,藕斷絲連。猶記得我們在路上散步,他接到她的電話,快走幾步,不想讓我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