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好。
許致言也愉悅的又扒了幾口飯,嘴裏滿足,胃裏滿足,看著對麵的少年,心裏也滿足了。
他喜歡可以為夏安年製造快樂這種感覺,也喜歡看下夏安年因為他或者與他有關的事情變得不再那麼不符合年級的沉靜,而是活潑起來。
這樣的時刻他覺得許致言是需要他的,而他對於許致言來說,是實實在在不可或缺的存在
雖然事實是怎樣他並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直覺。
“小年。你明天有安排嗎,如果好點的話要不要去畫展?我知道南門好像新開了一個,最後期限是下周末。”
如果可以,他希望給夏安年帶來更多的快樂,隻要他們待在一起,他就希望夏安年是滿足而快樂的。
許致言詢問的看著夏安年。
“明天……明天……”
夏安年對他的提議也有些心動,那個畫展他知道,是一個比較小眾但在那個圈子裏名氣很大的畫家,能看到他的畫作其實不容易,沒想到今年卻在這邊辦了個一周的展。
錯過了不知道下次要等多久了,但是,夏安年終究思索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剛才的情緒和氣氛瞬間消失不見。
“怎麼了嗎?”
許致言見他明顯失落下去,不知為何,但想了想明天的日子,又想起曾經夏爸爸對他說的話,他心裏也是一片了然。
“明天清明,要去看我媽。”果然夏安年這樣回答。
小時候,在他還沒從媽媽離世的噩耗中走出來的時候,在他還沒有適應沒有了媽媽溫暖的帶著特殊香味的懷抱的時候,他曾經偷偷的,背著爸爸,去過媽媽的的墓地。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媽媽的墓碑,也是第一次踏入墓地。
他不知道那時候幼小的自己沒什麼沒有被漫山排列整齊的墓碑嚇到,反而自己一個人,穿越重重墓碑森林,找到了自己的媽媽。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他看到墓碑上媽媽親切的笑容時那樣心安的感覺,他好像也懵懂的對著那個黑白相片上微笑的女人笑了一下,也許沒有。
但他邁著肉肉小短腿,張著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媽媽的墓碑,隨後不舍的抱住了他的媽媽。
當夏葉東焦急的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依然沒有找到年方五歲,看似什麼都不懂的夏安年,他都要急瘋了。
中年喪妻已經是人生大慟之事,他那個懂事的,軟乎乎的小娃娃也不見了,那是他全部的,活下去的,生的希望。
當夏葉東近乎放棄的找到妻子的墓碑,祈求她在天有靈,保護他們可愛的孩子的時候,仿佛真的是上天有靈,葉媽媽保佑,他看到了他粉雕玉琢的寶貝安心的靠在媽媽的墓碑上,甚至進入了夢鄉。
這一切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流動逐漸遠去的曾經,夏安年朦朦朧朧的記得一些內容,卻是夏葉東幾次午夜夢回驚醒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