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甲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流出來,“我今天才知道他要出國了,今晚的機票,還是從他那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那裏知道的,很可笑吧,嗬嗬。”
夏安年不忍心聽他這樣悲慘的笑聲,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仁甲抬起頭流著眼淚滿眼空洞洞的看著他,“現在好了,他走了,也容不得我不舍得了。”
陸仁甲無力的靠在夏安年的肩膀上,“夏安年,你說愛一個人,怎麼就這麼累呢,我有時候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他給我一個好臉色我就開心半天,一點質疑我就恨不得馬上全改掉,好了,他走了,一切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夏安年不知道怎樣安慰陸仁甲,他沒有過這樣的情緒,對於許致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像陸仁甲這樣。
原來愛是這樣讓人難受,讓人痛苦的東西,夏安年有些兔死狐悲。
陸仁甲吐露了這麼多,心裏依然一鈍一鈍的疼痛著,但他覺得壓著那口氣鬆了很多,他用力抹了抹眼淚,眼眶變得更加紅腫。
“夏安年,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除了你我竟然找不任何人了,謝謝你,謝謝你……”
“沒事,我也沒做什麼,你打算怎麼辦,上學呢,我……”
夏安年還沒提出想要幫助的話,陸仁甲就擋住了他的話頭,“不用替我擔心,我有打算的。我打算休學兩年的時間,來賺些錢,到時候瑞瑞也可以勉強送到幼兒園了,我也好安心上課,我知道的,學業大概是我唯一的出路了,你別擔心,歡迎我常叨擾就夠了。”
夏安年點了點頭,跟陸仁甲一起進入小區,情緒低落兩人同時忽略了擦肩而過的高大身影。
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第二天上學,夏安年依然沉浸在陸仁甲帶來的低落情緒裏。
這樣的人禍對他來說太過離奇,陸仁甲那樣隱忍哭泣哽咽的痛苦讓他心疼,卻難以感同身受。
陸仁甲說,家庭敗落的磨難他不怕,他可以吃苦,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養育他的瑞瑞,贍養他的父親,可是周泰和他女友的結伴留學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夏安年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一個人的離開比那樣難易度過的窘境更讓陸仁甲無法承受,但是他清晰的記得陸仁甲看著夕陽的餘暉滿眼痛楚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支撐不住碎掉一樣。
想到這裏,夏安年不由有些擔心他。
自打早上許致言就發現了夏安年的不對,他的情緒明顯的低落,許致言摸不清是為什麼,心裏卻一直跟著揪心。
“小年,出來一下。”
下課許致言就壓抑不住自己的擔心,叫夏安年去小陽台問個清楚。
夏安年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許致言,不由把自己和他帶入到了陸仁甲和周泰的位置。
沒想到竟然是意外的吻合。
在外人看了,他和許致言之間的差距,也是那樣難以跨越的鴻溝,他們兩個人成為朋友就已經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驚訝不已了,如果關係再進一步,哪怕隻是小小的一步,更會讓人覺得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