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夏安年蒙著霧一樣的眼睛無意識的看過去。
許致言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大大的咧著嘴角,甚至能明顯的看到臉上的滑落的汗珠。
夏安年眨了眨眼睛,那人依然張揚的笑著站在門口,看起來髒兮兮的滿是煙火氣。
見夏安年沒動,許致言笑著揉了揉後腦勺跑進來,一把把還坐在椅子上的夏安年拉進懷裏。
夏安年身體一僵,又放鬆下來。
不是都說好了嗎,什麼都無所謂,隻要許致言能一塊兒回來吃個飯就好了。
許致言的氣息還沒平穩,輕輕把夏安年拉出來,看著他燈光下愈發令人著迷的眉眼,傾身不容拒絕的親上心心念念的柔軟。
輾轉,輾轉,一滴計劃外的淚水卻順著臉頰浸潤到兩人緊密相貼的唇瓣上。
苦澀入口,許致言一愣,拉開距離看著夏安年眼底的霧氣,突然就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小年,我……我,你……”
夏安年側頭抹了眼睛,轉過來又笑了笑。
“沒事兒,剛才切了蔥,留了半天眼淚了,”說著又打量了許致言,“你這身上的土氣也熏眼睛。”
許致言揚著嘴角笑了笑,夏安年卻隱約從中看到了難見的羞澀。
“我,那個,小年,我……”許致言說話間又緊張起來,夏安年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神色間卻淡淡的。
連一句生日快樂也沒有。
明明告訴自己不在意,心裏卻還是控製不住的發緊,糾結萎縮著快要揉成一團。
再遇前的那些年,被許多人遺忘了的生日,甚至是自己的父親。
有過一個人吃泡麵的時候,也有過沒有一個人記住的時候,有過跟父親一塊兒在醫院湊合的時候,也有過一個人躲在被子裏直到第二天的時候。
但從沒有這樣,因為一個人的遺忘和不記得,心裏這樣的難過,好像失掉了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果然,人總是不滿足的嗎?
因為去年的生日,許致言給予了那樣讓人動心的驚喜,第一次感受到那樣被重視,所以就貪心了,就回不去了。
在他思緒間,許致言卻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拉著夏安年的手,一下單膝跪在了地上。
“小年,我……你,你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許致言小心翼翼的抬著眼睛,手裏慢慢舉起一個打開的黑色絲絨盒子。
夏安年被他的動作乍然從自己的思緒裏抽出來,卻還是愣愣的回不過神來,目光全被黑色絲絨盒子裏散發著溫潤光澤的一對戒指吸引。
那兩個沒有任何多餘裝飾的戒指靜靜的躺在同樣黑色絲絨的襯布上麵,簡潔到簡單的樣子,在燈光下卻又反射出深淺不同的光澤,不像鑽石那樣耀眼,不像寶石一樣的張揚,也沒有銅鐵那樣生硬,溫溫潤潤的就給人細水長流的安全感。
夏安年一直麵色淡淡的看著盒子裏的戒指,許致言茫然的猜測著,舉著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