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背離(1 / 2)

謝羽清自從上車起,就一直通過後視鏡小心的看著夏安年的情緒。

見他安靜的坐在後座上,雙手在身邊緊握著,防備的姿態像是一直受了傷卻不知道如何自愈的小獸,謝羽清又是放心又是憐憫。

放心夏安年和曾經的他不一樣,也憐憫夏安年和曾經的他不一樣。

有些事情即使是被大浪淘沙,被時間的小刀一點點削弱到單薄,卻還會永久清晰的保存在你記憶的高峰上,落雪和風沙也成就它。

他還記得他興衝衝的從家裏跑出來,得到了許可和爭取的機會,高興地一路上都哼著歌,甚至忘了叫家裏的司機反而更快些,一路自己飛奔著跑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他永生難忘的場景。

那個他用盡一切,甚至不惜和家裏的長輩對抗,甚至用生命威脅才得到機會,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接近的男人,正和一個梳著兩個大辮子的女生抱在一起,嘴唇還忘我的親吻著。

他記得當時的自己一瞬間就楞在的原地,隨後緊緊的把指甲掐進手心裏,才能防止自己衝上去,用最大的力氣,粗暴的分開兩個黏在一起的人。

他想要痛哭,想要嚎叫,想要懲罰那個趁他不在,搶走他心愛的人的女人,想要質問那個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珍惜著的人。

然而他死死的扣住自己,甚至感受到了掌心的濕潤也沒有再往前走一步,也沒有順應自己的心意衝上去。

那個時候,他也是怕傷害那個他愛而不得的男人的。

他隻是自虐一般的跟在兩個人後麵,看著他們親密的拉著手,一起去又髒又亂的街邊攤上吃鐵板燒,單薄的幾串還要兩個人分著吃。

直到最後心裏都麻木了,兩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後從他的視野裏離開了,他才爆發出來。

他沒有像夏安年這樣壓抑著自己的傷心痛苦,沒有像個丟失最愛的孩子,隻是自我傷心著。

那時候的他,早就受盡了家裏長輩的溺愛和妥協,也一直被人高高的捧著,他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內斂,什麼是自我消化和愈合。

既然他痛苦了,他就讓身邊的人也不好受,隻除了那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傷害了那個人,他會比現在還疼痛百倍,難過百倍。

那時的他暴虐的開始打鬥,言語中都帶著一股戾氣,肆無忌憚的傷害身邊的朋友和那些曾經真正關心他的人,直到最後吃了虧才恢複過來。

因為從小經曆的原因,夏安年和他不一樣,即使他們一樣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一樣的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另一個女人親密相處。

但夏安年的一切情緒都是內化的,這讓他放心,因為夏安年不會像曾經的他一樣,受了情傷,就變成了亂咬人的瘋狗,隻求個同傷。

但這樣的情況和感情的處理方式同樣讓他憐憫而擔心,因為這樣的他不可能像當初的自己一樣,在無盡的發泄中消磨掉自己難以自持的難過,不知道他現在心裏要承受多少隱忍不發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