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夏葉東遠去的腳步聲漸漸還沒有完全的消失在門口,夏安年就再也忍不住的哽咽著顫抖起來。
父親低沉又難過的聲音說著對不起,夏安年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小臂才堪堪忍住坐起來的欲望。
因為父親的一句話,那個曾經的他,那些小小的夏安年一個人走過的滿城時光,仿佛都已經得到了救贖,仿佛再也沒有了一點兒對父親的怨恨。
因為剛才父親所說的對不起,他甚至從那同樣顫抖著的聲音裏聽除了父親對他,其實並不少於任何父母對孩子的愛。
夏安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危害別人的事情,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兒,老天就要給他一次次的考驗。
在他終於決定趁著夏葉東和謝羽清的放鬆防範逃出去的時候,卻又有了這樣溫情的一幕。
夏安年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夏葉東已經看出了他要逃走的趨勢,所以才這樣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情攻勢,來弱化他想要逃走的欲望。
但夏葉東聲音裏的情感和輕柔的動作是做不得假的,如果不是他已經表現的像是睡著了一樣,父親也壓根兒就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在這一點上他倒是很像夏葉東,對於情感的表達總是稚嫩而又羞澀的,甚至隻有在許致言睡著了的時候,夏安年才會著迷的親吻他。
許致言帶著委屈表情的臉,和夏葉東說著對不起的聲音在腦海裏不斷回放著,詭異的組合在一起,夏安年覺得腦袋漲漲的像是要爆炸一樣。
他想起夏葉東在和謝羽清談話時說的,關於他和許致言的態度,他也是剛才才知道,父親反對他和許致言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不了解同性戀這個群體,也沒有認為同性戀是一種可以治愈的疾病。
而是覺得他和許致言在一起不過是不負責任的荷爾蒙的分泌,和一時的青春期誘惑。
那是不是,如果證明了他和許致言是深思熟慮的彼此相愛,才會在一起的,夏葉東就不會這樣強烈的反對了。
是不是如果可以證明他們是有能力,有信心在眾人的反對和不可理解甚至是蔑視中,過好自己的生活,夏葉東也就不會再非要他們分開了。
是不是如果他和許致言能一起證明,他們所選擇的道路,雖然確實比正常性向的人要難走上很多,但他們在這樣的逆風飛翔中也能得到旁人難以企及的快樂和幸福感,是不是夏葉東就會同意兩個人的愛情了。
夏安年不由又有了希望,即使對最忌沒有十足的信心,但是對於許致言,他是很相信的。
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也相信他卓越的能力。
不管以後的結果如何,至少此刻,他們確實是真心相愛的。
夏安年甚至有些看開了,人類的一生那樣漫長,別說是許致言,也許他自己,在某一個時刻,也會遇上一個比許致言還要跟他契合的人,也許有一天,他們也會因為感情的褪去兒和平分手。
但是他們此刻的情感曾經存在過,曾經被認真對待過,他們此刻至少是認準了對方的,是非對方不可的,是心心相印兩情相悅的,這就夠了不是嗎。